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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珏胡乱擦着眼泪:“我不去了吧。我想先回宿舍……”
忽然,身旁传来声音。是宁珏的舍友黄嘉:“哎,你在楼下站着干嘛呢?”
宁珏:“我在和我哥说话。”
黄嘉:“我刚送秦可佳回宿舍。”秦可佳是他的追求对象,追得全班皆知。说起这个如同开了话匣:“你都不知道一路上多安静!我都不知道怎么找话题,我喜欢的她又不懂。”
宁珏勉强笑笑:“可能得聊一点她喜欢的吧。”
聊及此,黄嘉如同打开话闸,很迫切寻求指导。
宋烁突然出声打断,眼神平静地盯着宁珏:“我专门来学校找你,在楼下等了这么长时间,你跟别人有说有笑的,但跟我两句话都没得说,是吗?”
宁珏怔怔站在原地。
“行,”宋烁点点头,“不想说就别说。”说罢走了。
“我是不是害你和你哥吵架了?”
回到宿舍后,黄嘉忧心忡忡,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然而他是这样的性格,没什么眼力见,情商不足,不然不至于追求学姐的道路坎坷。
“没有,”宁珏说,“是我没有处理好。”
尽管如此,黄嘉仍是尽力弥补,将自己买的糖果分给宁珏一把。是进口食品,味道酸甜醇香。只是宁珏没有吃,只是放进桌下纸箱里——已经快囤满了,他得到一点安定。
爬上床后,宁珏蜷缩在被窝里,看见名为妈妈的联系人仍是静悄悄的。
前天,昭宁市的咖啡店里,两人添加联系方式。
在告知宋雅兰实情后,猜想的崩溃并未发生,也没有责备,她只是把着铁勺,轻轻撇乱咖啡上的拉花。过了四五分钟,才点点头:“这样……”
“其实之前我已经觉得不太对劲了,毕竟他们天天在公司拉拉扯扯,还有一回让我撞见他在给赵誉系领带。所以之后他问我要项目,我给了他一个皮套工程,”宋雅兰吐了句脏话,冷笑一声,“真当我休养两年,是打算为他洗手作羹汤,当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家庭主妇了?”
咖啡杯重重一放,宋雅兰揉着太阳穴,忽然问:“他和赵誉什么时候认识的,你知道吗?”
宁珏迟疑:“应该之前他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那你妈妈……”
“我妈妈应该不知道,”宁珏笑笑,“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宋雅兰只知道宁珏的母亲已经亡故,却不知道具体时间,于是说“抱歉”。又安静了会儿才开口:“无论如何,都谢谢你告诉我。”
时间已经不早,她正想起身,忽然想起什么:“你需不需要心理医生?”毕竟目睹父亲出轨,理应是很严重的打击。
但宁珏连忙摆手,不肯麻烦他人:“我没什么的。”
“有需要的话,可以再告诉我,”宋雅兰打开微信,等待宁珏扫码添加,“之后有任何进展,我也会告诉你。”她忽然想起什么:“你现在还和小烁有联系吧?”
宁珏动作一停:“嗯。”
“这件事先别告诉他,”宋雅兰说得轻描淡写,“远水难救近火,他现在也比较忙,听了心里也容易添堵。”
宁珏答应了,所以只言片语都没有告诉宋烁。但他很不擅长撒谎,加上频繁失眠,思考能力下降,难以隐瞒。只能努力避而不见,以免把不住口风,但又事与愿违,再度惹了宋烁不快。
派送单显示,宋烁拒收的礼物与蛋糕,退回至宁珏所在的地址。冬日天冷,宁珏将尚未融化的蛋糕分给舍友,鞋盒留待日后再赠,忽然手机叮咚一声,是提示扣费失败。宁珏看看自己的余额,发觉已经只有三位数了。
宁齐知晓真相后,一定不会再给宁珏半毛钱。而一旦离婚,自己同宋烁的关系也瓦解冰消,不能再住在公寓,居无定所,日后放假的去处也得考量。
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宁珏必须立马成为独立、自给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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