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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如此叹息一语。
“花荣兄弟,你怎的也不搭救与我?”
宋江着实想不通,也是微微低头,也看得花荣在往碗里倒酒。
花荣当真还有摇头落泪:“哥哥,不是我不搭救你,是已然搭救不得了,那苏将军不同旁人,不是你我之辈,哥哥刚才之言,不该那么来说……”
花荣与苏武,相处并不多,但他与林卯、呼延灼、杨志,相处许久,这些人口中的苏武,当真不同。
那苏将军,悍勇敢死,身先士卒,对待麾下军将士卒,从来慷慨非常,掏心掏肺。
那苏将军,待人和善,不论什么出身,从来一视同仁,看事透彻,义薄云天,便是天大的事,那苏将军也敢替人遮掩。
那苏将军,在百姓口中,即便微末之时,也敢与强人强权对抗,只为正义。
“当怎么说?”
宋江就问。
花荣酒已倒满了一碗,答道:“哥哥要说读书之辈,当有名士风骨。
哥哥要说昔日之名,只当说那怜悯之心。
哥哥要说朝廷,就当细数朝廷之弊端,说那真正革除弊端之大策。
哥哥要说那百姓,当自罪己身。
哥哥要说兄弟,自当痛哭流涕,哥哥何以能去那般求饶呢?”
“我何曾求饶?”
宋江便答一语。
“唉……”
花荣叹气。
宋江又是一言:“我便如你这般说了,苏将军就能放我一命?”
“也不一定……”
花荣答着。
“花荣兄弟,你既已在苏将军座下谋了差事,你当去为我说说才是……”
宋江又道,面色上,皆是期待。
便是眼前花荣兄弟与他宋江情义最是深厚,怎么可能不帮他去说情?
真就这么死了?
偌大的抱负,百般的求索,求个官职而已,求个效命天子的机会而已,何以老天这么无眼?
偌大的名声,偌大的山寨,多少人纳头便拜,多少人身前效死?
天子的面都还没有见到,怎得就这么死了?
花荣摇着头:“再去说也无益了,哥哥,此来送你一程,请饮此杯!
路上还有许多兄弟作伴,那时哥哥当也不孤单,哥哥所求,我心知肚明,许都是一场空吧……”
花荣双手奉上一碗酒去。
宋江下意识接过酒,有些失神,忽然问得一语:“那苏武到底哪般好?竟是让兄弟你短短时日,对他如此忠心?”
花荣闻言一愣,看着宋江,却答:“哥哥,忠心从何说起?一时半刻里,苏将军又岂能信得过我这个从贼之辈。
真要问那苏将军哪里好?也说不清,便真是一个教人敬佩之人。”
宋江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一时竟也恍惚,真……真要死了?
身后,还有甲士来催:“快些快些,你本大贼头领,本当也是条汉子,吃了酒好上路,不吃酒你就放下,一会儿将军派人来催促,只道是我在同情你这作恶多端之贼!”
宋江闻言,忽然站直,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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