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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你们要谈什么（第1页）

三更天，庄府西苑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金翎带着王太医匆匆而来。

书房内，庄羡之斜倚在椅上，案头烛火摇曳，手中的白玉扳指一下又一下叩击扶手，“女子怀胎六月，可有合适的打胎药？”

太医浑身一颤，他垂眸盯着自已靴尖的污渍，喉结艰难地滚动：“回郡王。。。胎儿超过三个月，就打不得了。强行施药，搞不好一尸两命，还可能。。。至女子终身不孕。”话音落下，书房内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格外刺耳。

“没有万全一点的法子吗？”庄羡之猛地坐直身子，

太医额角渗出冷汗，颤抖着擦了擦：“除非。。。除非用慢性药，慢慢消耗母体，待胎儿虚弱。。。”

“有没有办法，不伤身子，将孩子除去的办法。”庄羡之蹙眉，跨步上前，双手扣住太医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对方骨头，“你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到？”

太医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郡王恕罪！这实在是违背医道。。。若是强行催生，母体也会。。。”他话未说完，便被庄羡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羡之，算了。放了王太医吧。”庄子吟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雪色长发散落在肩头。他抬手按住庄羡之握成拳头的手臂。

王太医趁机挣脱，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书房。庄子吟望着太医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月份太大，强行打掉不仅伤了卿卿身子，她也会恨死我们的。”

“孩子动不得？赵承风也动不得，难道这个亏，我们就吃定了？”庄羡之突然暴怒，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墨纸砚纷纷掉落。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向墙壁，“我咽不下这口气！”

庄子吟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画轴，：“羡之，我们已经失去她很两次了，难道你还想彻底失去她吗？”

庄羡之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疯狂，“我宁愿她恨我，也不愿她和那个男人卿卿我我，还生下他的孽种！”他突然寒光一闪，“我要让赵承风付出代价！”

庄子吟将画轴收起，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赵承风敢回京，不就是笃定我们不会答应卿卿？我们不想和他分享，不见得他也想和我们分享。”

他抬起头时，雪色长发下的眼睛泛起猩红，“他若是心狠些，说不定他正盼着我们将卿卿肚里的孩子除去。”

庄羡之表情一滞，沉默了片刻。：“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带着身孕的婉婉回来求和，真是为了一家团圆？”庄子吟将残画揉成团，狠狠砸向满地狼藉，“孩子打掉，婉婉必然恨透我们，到那时赵承风更是有理由，将她彻底从我们身边夺走。”

他扶住书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毕竟这个孩子打掉，难保不会生出第二个？”

“那你说怎么办？”庄羡之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

第二日一早，庄羡之和庄子吟便抱着然然出现在赵府。半年多未见，然然有些认生，她缩在庄子吟怀中，怯生生的看着他们，不愿下来与陈婉卿和赵承风相认。

"然然，不记得阿娘了吗？"陈婉卿迎上来，想牵她的手。却见然然往庄子吟怀里缩得更紧。庄子吟没有应声，只是将然然往怀里托了托。"然然不怕，"他声音沙哑，指腹轻轻揉着女儿后颈，"叫阿娘。"

然然这才慢慢抬头，视线掠过陈婉卿隆起的小腹，又飞快低下头去。她小声嗫嚅着"记得"，却在陈婉卿伸手想抱她时，突然抓住庄子吟的衣襟不让她抱。

陈婉卿悬在半空的手微微发颤，眼中的期待化作一抹失望。

庄子吟轻轻拍了然然后背两下，抬头对陈婉卿道：“羡之有些公务，随后就到。”

花厅内，用膳的桌面摆满了各式甜点。庄子吟将然然安置在软垫上，他捻起一块糕点，喂放在然然手心，余光瞥见陈婉卿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神情温柔又落寞。

没一会，庄羡之来到赵府花厅。他向庄子吟点头示意。陈婉卿和赵承风只顾着然然说着从前的趣事，没注意到兄弟俩交换的眼神。

“卿卿，你照顾一下然然。”庄子吟将青瓷茶盏推过桌案，杯沿与赵承风的银护甲相碰，溅起细小水花，“我们有事，跟赵兄好好谈谈，你看可行？”他垂落的雪色发丝间，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陈婉卿攥着然然的小手猛地收紧，：“你们要谈什么？”

庄羡之冷笑一声，：“你怕我们欺负他不成？”

赵承风却突然起身，温柔地掰开陈婉卿攥紧的手：“没事，婉婉。”他的目光掠过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几个，迟早要好好聊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