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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二息,不到三息,段翎便反应过来侧开了脸。林听没来得及起身,嘴角擦过他细腻的脸颊,留下一道微潮的热气。
他语气依然温和,却隐含微妙危险:“林七姑娘,你……”
林听连滚带爬地离开段翎的身体:“段大人,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对你绝对绝对没任何的不轨之心,方才所为是想救你。”
段翎还没起来,仰头看林听,能看到她略有水色的泛红唇瓣,而他唇上还残留她的气息。
“救我?”
林听找补道:“没错。我见你呼吸微弱,怕你撑不住,所以给你渡气。张仲景在《金匮要略》就有提到过这种救人的法子。”
说到此处,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申一下亲他的这件事,厚着脸皮道:“救人之举,实属迫不得已,还望段大人莫要介怀。”
撒谎能撒得面不改色的,舍她其谁。这年头,嘴要会说。
段翎衣衫不整,却不见丝毫慌乱:“林七姑娘都说了,此为救我,我怎会介怀,做那恩将仇报之人,多谢你还来不及呢。”
林听讪讪地笑着,心中在可惜,才亲了两息,距离三十息还远着,这玩意儿又不能累计,需要单次三十息,意味着她还要亲他。
为什么段翎醒得这么及时,若再晚一点就好了。
心中虽如此想,但林听没表露出来,反而要装出一副他终于醒来了,她感到很高兴的模样。
事实上,她巴不得他多晕一会,人还活着就行。
也不知段翎是真的信了,还是没信,只是表面应和着她。却听他话锋一转:“你懂医术?”
林听斟酌着道:“不。我不懂医术。只不过小时候体弱,经常要寻医问药,闲暇时捡几本医书来看罢了,谈不上懂医术。”
他若有所思道:“林七姑娘当真是博览群书。”
“段大人谬赞了。”她根本没看过什么医书,之所以会知道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是因为在现代上学的时候看过他的历史。
段翎听了林听的解释,不再提她亲他这件事了。他站起来,手垂在宽大的袖摆里面,看了看从黄鹤楼二楼雅间窗台垂下来的绸缎:“你就是这样带我离开黄鹤楼的?”
她还在可惜着没能亲够三十息,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我带着你,爬不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林听话题逐渐偏移,“黄鹤楼的绸缎料子真好,我们两个人都没能弄断它。”
他抬眼:“情况危急,晚走一步都有可能葬身火海,我刚才对林七姑娘而言,理应是个累赘,你为何不独自离开?反而带上我。”
这问题得想清楚再回答,她是何许人也,说得一口漂亮话。
林听伶牙俐齿道:“好歹是一条人命,我岂能弃段大人于不顾,自当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段翎凝视她片刻,笑了。
“林七姑娘,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她要置他于死地,如今的她却说不能弃他于不顾,竭尽所能护他周全。
林听转移话题:“脑子开窍了……我们先出去,令韫和夏世子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黄鹤楼了,以为我们还被困在里面。”
段翎“嗯”了声。
她看着他:“你的身体恢复过来了?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劳烦了,我自己可以。今晚多谢林七姑娘了,若不是你,我兴许就葬身火海了。”
林听耍嘴皮子最厉害了:“段大人言重了,即使没有我,你吉人自有天相,也不会有事的。”
要是他能再给一点“报答钱”,她今晚就不枉此行了。
段翎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正眼瞧着她,温温柔柔道:“林七姑娘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忽有一道黑影闪过,林听立刻躲到段翎后面,拿他挡住她:“来者何人!他可是醒着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我劝你不要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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