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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初芸好笑,真不明白,他为何执着叫自已远离顾远楼。
“为何?他不是你嘉惠表妹的堂哥吗?论起来也算是公府的亲戚。”
卿无尘道:“无他,他看你的眼神有问题。”
王初芸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能看出什么?这不掌中馈之后,整日只知道带着孩子丫鬟们在外面玩,我以前怎么不知,原来你这样贪玩的。”
王初芸笑了:“那我也不知,爷原来也会附庸风雅地享受红袖添香的雅趣呢。”
“什么?”卿无尘一顿,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她方才在马车里对自已爱搭不理的,是为了这个。
不免觉得好笑,一时间不知为何又心情畅快了些。
“那些女子,并非我叫的,我不过是被他们喊着一道。身在官场,难免要应酬,你们王家也是世代簪缨的,岳父大人也混迹官场多年,你多少应该也能知道一些吧。”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转头将他手里的帕子一把薅走,“既然爷觉得那实属正常,爷又何必管我离谁近离谁远呢?虽说你我目前是夫妻,但总归各有各的圈子,你在你的圈子里,我在我的圈子里,应当互不干涉才是。”
她说了这么一番话,重点原本在互不干涉四个字上,然而卿无尘却不知怎么理解的,单只听到了一句话:“目前是夫妻?目前?何为只是目前?”
王初芸起身,往里屋去:“目前就是目前,没什么旁的意思。”
卿无尘望着女子光滑的脊背,以及不盈一握的纤腰,抬起手来,食指与拇指指腹轻轻捻着,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香气。
他起身,负手,跟进了里屋去。
女子如瀑的长发被她拢在胸前,阳光自窗棂洒进,她就坐在朦胧的光晕里,正在套中衣,纤纤玉手抬起,穿过绢纱质地的、微微透明的衣料,像抚过肌肤。
对于他仍在房中这件事,女子显然有些吃惊,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眨一眨:“爷还有事吗?”
卿无尘兀自坐到红漆螺钿圆凳上,倒了一口凉茶喝:“没事就不能在自已屋坐坐?”
王初芸心说,你平时又不来,这会子赖着不走是要闹什么?
“爷,你的聚会结束了么?抛下同僚好友,就这么走了,恐怕不大好。”
卿无尘瞥她一眼:“那你是不是还要回去乘船泛舟?”
王初芸撇嘴,把脸别到了一边去。
卿无尘见她似乎生气了,略有些后悔,为何要用这样的语气与妻子说话,再想说点什么吧,妻子又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了。
至此两人就那样干坐着,王初芸还在搓她的头发,卿无尘喝掉一杯茶,再倒一杯,快把壶喝空了。
初夏时节,万虫已经开始焦躁,院子外蝉鸣蛙叫传进来,嘈嘈杂杂的,把今日的阳光都吵得有些不安。
女子搓个头发也不把衣襟束好,半遮半掩的,成何体统。
但这样的不成体统下,叫卿无尘觉得,此时的王氏,身上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气息。
他拎起壶,准备再倒一杯降降躁,结果壶嘴里一滴都没了。
王初芸自是看见了,心说,这茶也喝完了,您老人家是不是该走了?
谁知卿无尘将壶一放,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
他逆着阳光,脸上的表情在光烟里叫人看不真切,待得看清他时,他已经到了近前。
他本就颀长高挺,她又是坐着的,这样的俯视之下,叫人生出没来由的局促感。
“夫……夫君,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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