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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弘光搓了搓手:“昨晚我与人打赌,欠了些银子,原本说好今日回家取了给他,但我到家一看,那姓严的不但跑了,还把我房里的银票也拿走了。”
池依依讶异:“他还偷了府里的银钱?阿兄可有报官?”
“当然报了。”池弘光道,“但官府没拿到人,那些银票怕是暂时找不回来,依依,你看这……”
池依依淡淡一笑:“阿兄缺多少银子?我着人拿给你。”
池弘光面露赧然:“不多,也就三百两。”
池依依唤来玉珠:“你去我房里拿三百两银票过来。”
说完转向池弘光道:“府里出了那么大事,阿兄该留在家里约束下人才对,您缺银钱,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便是,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池弘光端起茶水一口饮尽。
“这不是担心你吗。”他叹了口气,“严述安那混蛋,竟敢纵火烧店,我已上告衙门,此人丧心病狂,若是找到他,最好当场处死,以免生乱!”
严述安便是逃走的严管家。
池依依见池弘光义愤填膺,缓缓笑了笑:“阿兄放心,恶人自有恶报,我相信他跑不了。”
她给池弘光添了杯茶,又道:“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严管家是府里的老人,父亲在时就十分看重他,您这些年接掌池府也对他极好,他怎么突然就找上我的麻烦,是我哪里得罪了他不成?”
她望着池弘光,一脸茫然不解,池弘光眼神闪烁,挪眼看向别处。
“正是因为我们待他太好,他才不知足,前些日子他找我要钱,被我训斥了几句,我本来没放在心上,谁知他怀恨在心,把主意打到绣坊,想毁了我们池家的生意。”
池弘光痛心疾首:“是阿兄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
池依依歪歪脑袋:“严管家为何找您要钱?府里的开销不够用么?我记得每次拿回府里的银子都有富余。”
池弘光一甩衣袖:“别提了,那老货不知私下贪了多少,总说钱不够用,我怎能惯着他。”
池依依面色不变,却已猜到怎么回事。
自从她接手公中,每回只把银钱交给池弘光,不让严管家经手,严管家若需用钱,就得找池弘光讨要。
池弘光花钱如流水,在外不知有多少亏空,每次拿到钱都会先贴补自个儿的窟窿,这样一来,严管家到手的所剩无几。
严管家主持整个池府,难免有用钱之处,池弘光给的少,严管家初时或会垫付,日子一长,谁肯做这个冤大头,两人难免发生龃龉。
严管家以前不缺银子,自然和池弘光沆瀣一气,如今池弘光只顾自己享乐,严管家没有油水还得倒贴,怎能不和他离心。
早前池依依借崔账房一案,在池弘光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亲信的种子。
严管家老实则罢,只要他露出丝毫不满,就会让这颗种子不断生长,最终成为两人之间难以弥补的裂痕。
这次想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会激怒严管家,让他不顾一切地雇人纵火。
至于为何要烧绣坊,池依依不得不承认,严管家最恨的人并非池弘光,而是自己。
若非她回府查账,收走公中管理之权,哪会造成今天这等局面。
严管家毁了绣坊,既是毁了她的心血,又毁了池弘光的聚宝盆,这一招堪称杀人诛心。
池依依很是好奇,池弘光到底做了什么,让严管家连命都不要了,也要纵火泄愤。
她试探了两句,被池弘光含糊其辞躲了过去。
她笑笑,接过玉珠拿来的银票,放在桌上:“阿兄先拿去用,不够再来找我。”
池弘光把银票揣进怀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依依,我听说陛下给你赐了一门婚事,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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