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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欣生产前的紧张心情果然一扫而空,整日坚持散步都要皇帝授业解惑,写下的标注都有厚厚的一摞宣纸,像是被罚了抄书似的。
丝毫不像是临产的妇人。
近些日子,皇后被华妃扰得焦头烂额,华妃吹毛求疵,想极尽奢华地准备封贵妃的册封礼,处处规格…满是僭越!
她为此去过两趟养心殿,拿着翊坤宫的账目,皇上看了也只说随华妃去吧。
华妃的册封礼定在九月初九,还有一个月,现在就明目张胆的摆起来华贵妃的样子!
有什么用,华妃筹谋一个多月,枉费自己处处替她遮掩,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宫女在富察府安然无恙,怕是都要风光出嫁了!
相比之下,竟是碎玉轩最合她的心意,甄嬛果然跟姐姐一样愚蠢,温实初…年纪轻轻,医术方面还有的练呢。
皇后倚在软榻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剪秋替她揉捏着额头,扶低身子轻声说:“娘娘,安常在那边越来越不听话,咱们要不要管管?”
皇后微微抬眼,摆摆手让她不必按摩了,“宝娟那边不用管了,这安陵容往日最担心她父亲,如今本宫于她父亲的恩情不认,她父亲那九品芝麻官竟也不在乎了,一反常态成了混不吝,拿捏不住了。”
皇后无暇深究安陵容对安比槐态度的转变。
安陵容不得宠,又不会生孩子,她多此一举做什么?
反正甄嬛那边也不需要安陵容再动手了…
剪秋:“娘娘对她好,她还不感激,碎玉轩有什么东西啊,她眼巴巴贴上去,安常在还想借着莞嫔双生子的光,在宫里如鱼得水吗?”
皇后意味深长看了身后的剪秋一眼,无奈笑着拍拍她的手:“哪来的什么双生子?”
剪秋眼里也有隐晦的笑意。
她笑着搀扶起皇后,扶着皇后的手缓缓随着进到书房里,皇后眼里是运筹帷幄的神色,“章弥那边的药方毁了吗?”
剪秋轻声说:“娘娘放心,咱们景仁宫做事可不像华妃,还留着刘畚这么大的错处,章弥根本没直接接触过药方。
温实初刚及弱冠,这医术还得练,娘娘随便放出点诱惑,他就迫不及待捧着去跟莞嫔邀功了,殊不知,万般巧合的馈赠都是标好代价的。”
皇后:“是啊,年轻就是好啊…”
她和章弥加起来都百岁了,怎么会玩不过两个年轻人呢?
她乌拉那拉氏压箱底的后宫密药,一个初出茅庐的太医,在它面前就像嫩瓜秧子。
剪秋笑着说:“也不枉费费心娘娘让章太医找出来那么多双胎妇人照料着,这么多人明示暗示才让温实初上了钩。”
确实费心了。
皇后悠悠抬笔,嗤笑一声:“是费心,哪有这么多双胎妇人。”
皇后酣畅淋漓写了一个时辰书法,更是心旷神怡,华妃不足为惧,可若是让甄嬛生下孩子,她真恨啊,若是那孩子再同姐姐有一二分相似,她怕是要余生不得安枕。
假双胎的脉象最多只能持续三个月,她对甄嬛步步紧逼,明里暗里克扣打压碎玉轩,于胎儿有碍的东西不知投了多少。
珍嫔盛宠,弄得甄嬛神情憔悴,又赶上淳常在之死,才让甄嬛病急乱投医吃什么双胎药。
好啊。
不出所料,甄嬛真不愧是女中诸葛,头脑冷静,也够心狠,敢服用温实初的汤药赌一把,也敢按照对她最有利的方法搭上端妃。
端妃也不出所料,哪里是善茬,转头借着太后就将双胎之事闹的人尽皆知,让甄嬛送子之事过了明路,无处可退。
还有温实初,算计得最困难也最轻松,她得知温实初对甄嬛的情谊时,就已经赢了三分。
试想,你的爱人苦熬深宫,求救无门,日日向你哭诉痛苦,你只需要违背医德偷到旁人的传家药方,就能换她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不枉她算计甄嬛、温实初、端妃甚至皇额娘几个月,多少晚头风发作都硬是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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