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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中邂逅（第3页）

“陆沉？”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散一场梦。

——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三千多个日夜，足够让记忆褪色，足够让少年长成大人。

可当他抬眼望过来的那一瞬，素秋忽然觉得时间从未流动过。

还是那道眉骨，那道总让她想起山脊的弧度；还是那双桃花眼，黑得纯粹，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懒散七分专注，像是全世界只有这一件事值得他认真。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锁骨凹陷处——那里曾有一颗她拿圆珠笔点上去的"

痣"

，如今早已洗掉，却在她记忆里生了根。

他笑了笑，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一些：“是我，好久不见。”

他的嗓音比从前沉了许多，却还带着那种特有的、微微上扬的尾音，像十七岁那年翻墙逃课时，故意拖长了调子喊她"

林大学霸"

。

素秋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原来十年光阴，不过是一场深呼吸的距离。

“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儿？”

素秋的声音像浸了霜的月光，清冷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

她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伞柄，边缘在指腹压出一道浅浅的痕。

陆沉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随意转着车钥匙：“刚结束一个并购案，路过这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色和空荡荡的无名指，“老街新开了家茶馆，老板是从苏州请来的评弹名家。”

他唇角微扬，“我记得你最爱听《白蛇传》。”

素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雕花。

评弹声仿佛穿过雨幕飘来，唱的是白素贞饮下雄黄酒那一段。

她忽然想起顾淮安也曾陪她听过评弹，却在苏瑶出现后，再没踏进过茶馆。

那些曾经的美好，如今只剩下回忆的碎片。

她后退半步，"

不必了，"

她将伞面压得更低，青竹伞骨在两人之间划出透明界限，“我待会还有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转身准备离开。

陆沉却忽然开口：“我听说你离婚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

素秋的手指紧紧攥住伞柄，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