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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武安侯府内一片死寂。
孟宴卿瘫在书房的地上,身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坛。
他衣衫凌乱,发冠歪斜,平日里总是温润儒雅的俊朗面容此刻却满是醉酒的颓丧。
孟宴卿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烈酒,酒液溢出,顺着下巴滑落,浸湿了胸前衣襟,加重了萦绕在他身边的酒气。
“栀栀……”
他盯着房梁,眼神涣散,似乎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她好像和从前一样,还是笑着朝自己走来,可等他伸手想去触碰时,那张脸骤然一变,显露出冷漠疏离的神情,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消散在他眼前。
“栀栀!”
他惊叫出声,一下子翻滚起来,刚要追出去,又被脚下酒坛一绊,一下子摔趴在地上,他一手捏拳,狠狠捶向地面:“你凭什么说走就走……”
苏安怡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的醉话,心猛地缩紧,端着醒酒汤的手气地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又是许栀!
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消失了,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孟宴卿!
她深吸一口气,敛去全部戾气和嫉妒,悄悄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温柔笑意:“宴卿,怎么还喝这么多?”
孟宴卿眯着眼看她,缓缓坐起身来,靠在书桌旁,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忽然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她,你不是栀栀……”
苏安怡笑容僵在脸上,强忍着怒火蹲在他身边:“宴卿,我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一点然后……”
“走开!”
孟宴卿猛地挥手,将热腾腾的醒酒汤被打翻在地,瓷碗摔得粉碎,汤汁飞溅在苏安怡的裙摆上。
苏安怡终于忍不住了,尖声道:“孟宴卿,你为了区区一个许栀整日买醉,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孟宴卿摇摇晃晃朝她靠近,忽然抬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区区一个许栀?”
他醉醺醺的冷笑起来:“你呢,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苏安怡被他掐得生疼,眼泪都出来了,一把握住他的手:“孟宴卿,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正妻!”
“正妻?”
孟宴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松开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是啊正妻……要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么会和我闹矛盾,又怎么会自己走了?然后现在又消失……”
这几句话几乎要击碎了苏安怡的理智。
为什么!
当初选择她的人难道不是他自己呢?如今这样怪罪又是为何?他的心怎么又忽然偏向许栀了?难道、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给他也生一个儿子吗?
苏安怡眼眸一亮,朝着孟宴卿看去。
对呀,若是自己给他生了孩子,他是不是就会忘了许栀,就会重新回到她身边了吗?
苏安怡突然扑上前去,死死地抱住了孟宴卿:“宴卿,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安怡啊,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的声音了吗?我比她年轻,也比她声音软,你说你最喜欢我叫你的名字了,宴卿,你忘了吗?”
孟宴卿被她撞得后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榻上。
酒意上头,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起来,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许栀的脸。
“我不会忘……”
他伸手抚摸苏安怡的脸,眼神迷离,“你回来了?”
苏安怡立刻换上娇媚的笑来,两眼含情脉脉:“是啊,是你的安怡回来了……”
她趁机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悄悄倒入新的醒酒汤中。
“来,宴卿,先喝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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