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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天边开始落下细细密密的小雨,侍卫们纷纷上前,撑伞递斗笠,将主子都护在自己身后。
平日里荒凉的马厩此刻被人群团团围住,侍卫们肩头铠甲闪烁着寒光。
孟宴卿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死死盯着眼前女人,全然没有多留意她身边那侍卫打扮的男子,指节捏得发白。
他闭了眼,舒了口气,一瘸一拐又要上前:“你不要胡闹,这么多天也该……”
“胡闹?”
许栀细眉一皱,嘴角扯出冷笑,“背叛我的是谁?贬低我的又是谁?想要我命的还是谁?”
孟宴卿抿唇,扫了眼周围欲上前的侍卫:“你别和那些下等人鬼混,一个侍卫哪里给得了你我们武安侯府的风光?”
“你以为我先前是看上你那不受宠的嫡子风光?”
许栀冷笑,“你可别忘了,你走到如今靠的到底是谁。”
“住嘴!”
恼羞成怒般,他一抬手,试图将人拽过来,谁知一直站在许栀身边的侍卫忽然一抬手,瞬间掐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似乎要把他给捏折了。
孟宴卿刚要扭头看他,身后便传来大长公主威严十足的嗓音:“武安侯这是要造反?”
大长公主凤眸含霜,皇帝长姐的威仪瞬间让他汗毛竖起。
孟宴卿转过身,抽回手:“殿下有所不知,这许栀本是我武安侯府人,只是前段时间和府里人闹了矛盾,这才出走的。”
“哦?”
大长公主一笑,“可有证物?”
孟宴卿愣了神,的确,许栀是现代人,她既没有官籍也不存在卖身契一说,非要按照大周律法来说的话,他完全管不了她。
孟宴卿猛地回头,目光直刺向身后一脸坚决淡漠的女人:“许栀,过来。”
许栀缓步上前,逐渐挡住了那侍卫,一抬手,将即将上前的大长公主府侍卫全都拦在身后。
她神情平静,扭头示意其余人散开,独自走到孟宴卿面前,手腕处包扎着的布条随她走动而晃荡起来:“侯爷还有何指教?”
听见她疏离又客气的话语,孟宴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跟我回府。”
“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孟宴卿的女人!”
他突然暴喝一声,栖息与林间的飞鸟一时之间展翅惊飞,扇落下片片绿叶,“来人把她……”
“啪!”
还没等大长公主动手,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瞬间截断了未尽之言。
许栀掌心发麻,看着孟宴卿脸上迅速浮现的指印,便不觉掌心疼痛,一阵舒爽上涌,让她轻笑出声。
“这一巴掌,打你背信弃义。”
她声音轻若落叶,“当年你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负初心,天诛地灭。”
孟宴卿一哽,偏着头,面上火辣辣地疼,而他毫不在乎般地忽然低笑起来:“你以为跟着大长公主就高枕无忧?”
他猛地擒住她手腕:“你手上这毒只有武安侯府有解药!”
孟宴卿毫不留情地掐着她,丝丝缕缕的疼痛顺着手腕钻上,许栀咬唇不吭声。
一旁的侍卫突然上前一步,剑鞘抵在孟宴卿腰腹处:“侯爷自重。”
孟宴卿眯眼看去,只见对方带着一顶歪歪斜斜的斗笠,帽檐低垂,只能看见半张冷峻的下颌,视线下移,孟宴卿瞥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包扎过后留下的活结是那样熟悉,刺疼着他的眼。
孟宴卿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那年,大唐的军队向西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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