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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初歇,城南青石板路上浮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严楼裹紧灰布直裰,笠帽压得极低,指尖摩挲着李氏给的纸马铺地址——“柳叶巷丙字三号”
。
店铺早已打烊,黑漆木门紧闭,门楣上贴着褪色的门神画像。
铺面藏在两株枯槐后,门楣上悬着褪色的招魂幡,纸扎的童男童女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严楼摸了摸腰间别着的短棍——这是他从县衙武库里顺来的,比现代警棍重得多,但总比赤手空拳强。
纸马铺的后窗离地约六尺高,窗棂是普通的木格结构,糊着半透明的油纸。
严楼用铁签轻轻拨动窗栓,不到半分钟就听见“咔“的一声轻响。
“现代开锁技术对付明朝的窗户,简直是大材小用。”
严楼在心里自嘲着,小心地推开窗户。
屋内一片漆黑。
严楼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室内的轮廓——这是一间工作间,中央摆着一张长条桌,上面散落着剪刀、浆糊刷和未完成的纸扎人偶,墙角堆着一摞摞五色纸和竹篾,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
严楼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晃,豆大的火苗照亮了周围。
他快速扫视房间,目光落在靠墙的一个矮柜上——那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账簿。
“奇怪。。。”
严楼走近查看,账簿上记录的是普通的纸马买卖:“九月初三,张员外订纸轿一顶,银三钱;九月初五,李府丧事用纸人四个,银五钱。。。”
翻到最后几页,严楼眉头一皱——最后一条记录停在九月十二,也就是刘昌死亡的前一天,而账簿旁边放着的砚台里,墨汁已经干涸发硬,毛笔也洗净挂在了笔架上。
“如果刘昌死前写过东西,不是这本账簿。”
严楼低声自语,目光转向房间另一头的楼梯。
木制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严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二楼是起居室,一张矮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供着观音像的小香案。
严楼径直走向床榻,蹲下身检查床底——空空如也。
他又拉开衣柜,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件粗布衣裳,当他掀起最下面一件褐色直裰时,手指触到了一块硬物。
“找到了!”
严楼心中一喜,将那本薄薄的小册子抽了出来。
册子只有巴掌大,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严楼快速翻阅,发现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数字和简短的文字:
“丁三,九月初一,三百二十文”
“王五,九月初五,四百五十文”
“白莲,九月十一,一两二钱”
严楼的手指停在“白莲”
两个字上,心头一震。
这个名号他太熟悉了,莫不是白莲教!
这个在明代历史上屡次造反的民间秘密宗教组织,难道与刘昌的死有关?
他继续往后翻,最后一页的记录让他呼吸一滞:
“九月十二,收白莲银五两,欠冥纸二百刀,子时城隍庙后。”
这正是刘昌死前一天写下的记录!
严楼正想仔细研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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