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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软软眼里划过一抹忌惮,闭上了嘴。
沈淮序虽然叫着沈软软的名字,目光却是看向大门口,等到亦媚身影消失在街道上,他才收回视线,半脱力的靠在墙壁上,右手握住发抖的左手,他抬眼静静看着眼前的清高女人。
只要不是在亦媚面前,他也没有必要一定扮演一个绅士。
何况,对面和他一样。
都是流着肮脏的血液的同类。
“你真的以为爸妈不知道亦媚不是她的孩子?沈家可是每年都会做一次体检——”
他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可是每年他们都确定亦媚是他们的亲生孩子,直到今年,你觉得是为什么?”
豪门上流社会的人远比其他人要精明得多。
他们天生就处于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对于血缘和亲生的孩子不可能不敏锐,可亦媚这么多年的身份没有被发现,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遮掩。
而这个人,不是沈父,就是沈母。
沈软软面色一变。
沈淮序:“你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沈国栋是一个视血缘比任何人都要重的人,从沈软软回来,他立刻就想赶走亦媚就能看出来,最后没赶走,是因为沈氏有危机,需要亦媚联姻。
可——
当初沈软软是被余芳柔一手认回来的。
她怎么会隐瞒亦媚不是她孩子的事呢?
她怎么能不找她呢?
余芳柔难道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吗?
沈软软嘴唇绷紧:“我不信。”
沈淮序饶有兴趣说:“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怀疑?即使是真假千金的戏码,那双方家庭也应该是交换的,亦媚应该是你养父母的孩子,可血缘结果不是。”
沈软软恶狠狠地瞪向他,“是因为你不想亦媚走,篡改了血缘关系。”
沈淮序温良说:“那妹妹你可以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我不会插手。”
他话锋一转,嗓音里蓦然透出几分鬼厉:“但要是你再次针对亦媚,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这个态度倒不像面对亲妹妹,反而是什么仇人一样。
沈软软冷冷盯着沈淮序,转身就走。
混乱的脚步暴露她的思绪。
沈淮序看着她离开,半倚在墙壁上的身体骤然滑下去,他眉头紧蹙,抬眼看过脱臼的手臂,眼里寒光闪过,右手托起左手,关节咯嘣一声响,他直接自己把软趴趴的手接了回去。
而后,起身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
热水簌簌沿着面颊滑落,沈淮序倏然睁开眼,眼底晦涩暗沉如汹涌波涛。
沈国栋的嗓音在耳边一遍遍回荡。
“要不是你当初非要得罪邵老的小孙子,沈氏不可能被打压到这个程度!”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对你妹妹的心思!
我不是瞎了,也不是聋了,老爷子虽然把沈氏给了你,但我还没死呢!”
“沈淮序,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远离亦媚,否则小心我对她出手——”
拳头一拳砸在玻璃上,蜘蛛裂纹应声炸开。
鲜血顺着纹路嘀嘀嗒嗒向下落,和水流混合在一起,他满目阴鸷地扫过一眼,屈腿跨过满地玻璃碎渣,若无其事地用毛巾给自己包扎。
随即,他拨通了电话:“国外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听到回答,沈淮序抬起眼睛,看向镜子里那双冷峻黝黑的眼眸,半晌道:“既然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回来吧,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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