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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里的作息与城里有些差距,由于常年早起劳作,加上整日劳累消耗体力的缘故,村民们大多都习惯睡得相当早。
此时,正是村里睡得正熟的时候。
冬季不似夏季那样四处都是虫鸣,四周寂静无比,耳边只有脚下沙砾被摩擦的咯吱声、拐棍杵地的声音,以及自已的心跳和呼吸声。
偶尔一阵风起,吹得未扫尽的枯叶卷地滚动,一片凄清寂寥的沙沙声,清冷的感受从皮肤渗进了心里。
秦渡一边顺着感觉走,被冷风一吹清醒几分,又不由得自我怀疑。
因为一场梦境的内容就出门赶过去,这真的对吗?
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可心底那股强烈的感觉,又不允许他停下脚步。
罢了,已经出门了,便去看看吧。
幸好盛南汐家离村尾并不远,远远的,秦渡当真看到一棵硕大的老树。
老树叶子落尽,只剩枝桠光秃秃地伸向四方,像一把只有伞骨没有伞面的大伞。
秦渡一步步走到树下,刚站定,就听不远处响起一阵鸟叫。
叫声三长一短,叫完戛然而止,像是在等待回应。
秦渡脑海里下意识冒出一段节奏。
他试探的模仿刚刚的鸟叫声,用脑海中的节奏回应。
一短两长。
下一秒,一个人影从树后竹林闪身出来,绕到秦渡面前就激动的盯着他看。
来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着一副还算清秀的五官,只是被坑洼不平、黑黢黢的皮肤盖住。
看着看着,他眼眶也红了,唇角笑容格外激动,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首长你没事!”
“这整整一天我都快担心死了,生怕您今天没办法来赴约。”
说完见秦渡没有回答,男人又立刻反应过来秦渡向来不喜多言,赶紧收住情绪,站得笔直,规规矩矩敬了一礼。
“首长,我先掩护您……”
话说到一半,男人猛地看见了秦渡架着的拐棍。
“首长您的腿……”
男人眼眶更红了。
“我们现在就回去,给您治伤!”
说着,男人转身就要扛起秦渡离开。
秦渡却在他转身蹲下的那一刻向后退了一步,眉眼微眯,眼底满是谨慎防备。
“你是谁?”
男人猛地一僵,不敢置信的起身看向秦渡。
目光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头上,对方立刻想到了什么,几乎瞬间崩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是周明磊啊,您不记得了吗?”
对上秦渡认真回忆,但仍旧陌生防备的目光,周明磊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想发出尖锐爆鸣。
“怪不得你不顾危险,连脸上的伪装都洗掉了……我还以为你这是另有计谋,故意这样做的,原来竟然是不记得了吗?!”
“不行啊这可不行……”
周明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药膏,要给他抹上。
“不管怎么说,你先把这个涂上,否则万一暴露,我们的计划就败露了。”
秦渡虽然依旧没回忆起眼前这个叫周明磊的究竟是谁,但从他的反应和潜意识里的感觉里能判断得出,他们从前应当是互相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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