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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阿姨眼眶又红了,“母亲节那天,岱川说给我个惊喜,还模仿小时候的影像录了视频。。。。。。”
阮熹在程岱川家里看过那盘CD影像。
影像里的程岱川刚6岁,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小豆芽,吃披萨吃得满嘴都是番茄酱,很可爱:“爸爸,我明天还想吃披萨萨~”
年轻的商阿姨也笑着学儿子:“我也想吃披萨萨哦~”
小小的程岱川和年轻时的商楠都被那个男人给骗了。
“忙于工作”
很少回家的男人抱着妻儿,在他们脸上各亲一口:“行行行,你们想要做什么都行,天塌下来有爸爸顶着呢,外面的风雨就交给爸爸吧。”
小小的程岱川舔舔嘴角的番茄酱汁:“我也想,变成爸爸这样的人。”
以前,在所有人心里,包括阮熹和石超,程岱川的父亲都是非常成功的生意人。
程叔叔温润如玉,话少,酷酷的,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感。
每每见到程叔叔时,阮熹和石超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
高中时程岱川也说过,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成熟,秉节持重。
但商阿姨说,在录制的母亲节的视频里,程岱川对着镜头吃了老式披萨,舔掉嘴角的番茄酱,笑了笑:
“商女士,我才发现,我真正崇拜的一直是你。”
“这个家没你不行。”
“给我个机会纠正,我重说,我想成为,妈妈这样的人。”
一直被“不能独挡一面”
“对家庭贡献没有先生多”
的假象束缚的商楠,她的活泼、乐观、包容、正能量、不扫兴的捧场、不拘小节的快乐。。。。。。终于被肯定。
阮熹看着说完这些忽然掩面落泪的商阿姨,抓起宣传册,往房间外面跑。
那程岱川呢?
他要怎么消解父亲对家庭的背叛?
他要怎么接受曾经崇拜的榜样轰然倒塌,变成坏蛋?
他用了多久重新打起精神,装出不费吹灰之力化解情绪的样子,再去安慰商阿姨的悲伤?
酒店走廊铺了厚厚的地毯,她跑到程岱川房间门口,敲门。
程岱川也刚洗过澡,潮湿的、沐浴过的味道扑面而来,甚至开门时,他还保留着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
他有些意外:“怎么了?”
阮熹缺乏运动,跑得喘不过气,什么话都没说,先把宣传册塞进程岱川的怀里。
走廊里铺满落日余晖,明媚的橘红色贪心地浸染每一寸陈设。
“那个销售人员联系我了,说给我打折,按淡季价格,第二人半价。”
太煽情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阮熹一鼓作气:“程岱川,你跟我去,费用我们AA。”
程岱川额前还挂着水珠,继续擦头发,单手翻到宣传册最后一页。
标星号的小字写着——半价活动仅限共用双人房间的游客使用。
她见他不说话,忐忑极了,在劈头盖脸的霞光里蹙眉:“其实我自己去也行。”
又加一句,“就是看见有优惠活动,才勉强带上你的。”
程岱川看着阮熹,总结:“所以,还是来邀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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