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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掺了铁锈的水,浓稠地泼洒在缅北的街道。
为了不让马哥的人怀疑,我扣紧苏冰的手腕沿着街道往前走着。
身后传来美国人罗斯皮靴碾碎石子的声音,混着他哼的不成调的缅甸民谣。
七八个打手呈扇形散开,迷彩服下的枪套随着步伐时隐时现,仿佛蛰伏的毒蛇。
他们都带着枪,这显然是马哥的意思。
这些都是监视我们的人,也是亡命之徒,我知道只要我跟苏冰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都会报告给马哥,甚至也有可能直接对我们动手。
我仔细搜寻附近的照相馆,试图找到“曙光照相馆。”
缅北的街道总是,脏,乱,杂,到处都是喧闹叫卖的声音。
我们走的主街道勉强铺着沥青,却被超载的货车压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缝里还嵌着干涸的暗红痕迹。
街道两旁的建筑如同被啃噬过的巨兽骨骼,墙面布满沧桑与褪色的广告,“高薪招聘“的横幅在风里残破翻飞,露出底下更古老的“博彩合法“标语。
中文、缅文、英文的招牌层层叠叠,有的歪斜着摇摇欲坠,玻璃橱窗里蒙尘的金饰泛着冷光,手机店门口贴着“以旧换新“的海报,实则是诈骗团伙销赃的幌子。
“你看那边有很多小吃……”
苏冰完全没有把我们身后跟着的打手放在眼中,指着远处的小吃街对我说道。
我们顺着前方走去去,小吃摊飘来刺鼻的油烟味,炸春卷的油锅里浮着黑色的焦渣,摊主是个戴着斗笠的女人,见我们这阵仗,慌忙用围裙遮住面前的电子秤。
“要吃点吗?”
她说的是生涩的缅语夹杂着一些方言。
我完全听不懂,但是能猜测出来她问我们买不买。
“你要吃点吗?”
我转头看向苏冰。
苏冰摇了摇头,泛白的嘴唇让我有点心疼。
她身子还没好,还很虚弱。
“NO……”
我对这个女人摆了摆手,同时我也感到有些好笑。
不论哪个地方总有这些奸商。
我们继续往前走,按着天网给的位置,搜索附近的照相馆。
几个穿校服的孩子缩在巷口,校服上沾满泥污,眼神警惕得像受惊的幼兽,等我们走过才窸窸窣窣跑远。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这些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但摩托的骑手瞥见罗斯腰粗壮手臂上的纹身,立刻调转车头,排气管喷出的黑烟裹着劣质汽油味,呛得苏冰微微咳嗽。
“要歇息一下吗?”
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用……”
苏冰回道。
“茶……还没结婚就心疼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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