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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迎心底一寒,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再平静不过的问:“您今天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质问我离婚的事儿?”
许洵说:“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多少生意是仰仗着敬洲的面子?你们一离婚,断了我多少财路?”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许氏又会陷入财务危机。
公司里上亿的亏空,你来填补?”
说话间,他情绪激动地从沙发里站起身。
父女之间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他抬起手指着她的鼻子,带有几分不耐烦且不讲理的命令:“我不管离婚是谁提的,你必须立刻去找敬洲,向他承认错误,求他跟你复婚!”
“求”
这个字眼,令许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失望的看着父亲,心底寒意逐渐爬满周身。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许迎压抑的声音里藏不住颤抖:“绑住陈敬洲的工具么?”
“在你眼里,我这个女儿的尊严不值一提,我的幸福也不值一提。
只要可以为你绑住陈敬洲,绑住他的钱,我的喜怒不重要,我的自尊的也不重要……是这样吗?父亲!”
说到后面,情绪终究还是失控了。
她的质问,令许洵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你——”
“你压榨的不仅仅是陈敬洲,还有你亲生女儿的尊严!”
许迎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肩膀忍不住地发抖着。
相比起她情绪激动,许洵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不少,竟反问她一句:“尊严能当饭吃?”
他理直气壮道:“你既然知道你是我的女儿,那我给了你生命,你为我做这些事,也是天经地义的!”
“再说了,陈敬洲哪儿配不上你了?跟着他,你一辈子都衣食无忧,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许洵对许迎没有半分耐心。
他眼睛里的怨怼与愤怒,一次又一次的寒了许迎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父亲面前,她所有的冷静都被撕碎,心底的千疮百孔,裹挟着无尽愤恨。
她无助的哭着喊道:“他是陈清野的哥哥,是梁烟喜欢的对象,我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他始终冷眼旁观!”
“是,他没有参与霸凌。
可刚结婚那几年,与他朝夕相处的每一天,我都控制不住的回想起曾经的噩梦。”
“那些噩梦,本来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淡忘的,但我的枕边人是旁观者之一,他的存在无时无刻提醒我曾遭受过的痛苦……你让我怎么忘掉?”
许迎鼻尖一酸,委屈涌上了心口,再蔓延至喉咙,连带着声音都哽咽了。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拳头,激动地控诉道:“而身为父亲的你,本来可以阻止这一切。
但你没有,你放任着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欺辱我,你逼着我嫁给了陈敬洲!
我这个女儿承受的痛苦,在你眼里,甚至比不上一个百万的项目……”
“好了,够了!”
许洵不想再听下去,指着门口中气十足的吼道:“你闭嘴,滚出去!”
许迎抬起手抹了抹眼泪,越说越难过:“你每一次张口向他要钱的时候,碾碎的都是我的自尊!
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在这样的阴影里痛苦地活一辈子,凭什么?”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见是不是?!”
身为父亲高高在上的权威被挑衅,许洵本就理亏,场面又一度失控。
见许迎不肯住口,他一气之下冲动上头,便抬起脚狠狠地一下,朝许迎身上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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