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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洲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直到那点昏昏沉沉的感觉,渐渐的转为清醒。
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握着的那只手,触感与体温有多么的真实。
那是他即便在睡梦中,都不敢想象的真实。
床头灯透出的光线昏暗,却偏偏把许迎的脸庞照的格外清晰。
他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比从前机械似的关心,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感。
陈敬洲敛下双眸,心上掠过一丝难言的复杂。
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都不想在她面前展露出半点脆弱。
一种可笑又莫名的心理暗暗作祟,艰难维护着他的尊严。
陈敬洲握紧她的手,借着她的力量,有些迟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许迎连忙去扶他,又顺手拿过抱枕垫在他背后。
这个无比自然的举动,令他的呼吸声沉了沉,目光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像饱含着侵略性。
许迎被他这样盯着,一时不自在起来,视线左右闪躲,最后落在了他凸起的喉结上。
看着他上下滚动,听他嗓音沙哑的说:“没有大碍,不需要住院。”
他停顿了几秒,语气暗含讽刺:“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
许迎闻言,抬了抬头,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陈敬洲的眼睛深不见底,薄唇挑起了一丝笑意,淡淡的说:“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就都是你的。
你也不必再为了离婚而费尽心机,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许迎心口一窒,皱起了眉头,有点生气。
“我还没你想的那么恶毒!”
说着,使起了小性子,要抽回自己的手。
陈敬洲握着她的力道却收紧几分,指腹用力地攥着她的手心。
他小臂血管脉络清晰,偏白的肤色在昏暗光线里,更显得有些病态似的苍白。
这一刻的陈敬洲,少了平日里的疏离与寡冷,却又像在步步紧逼般,掷地有声的问她:“那你担心我?”
还不等她回答,他跟着又问:“怕我出意外?怕我死了?”
许迎忽然没有勇气跟他对视,视线落到别处,平静的说:“我没想那么多。”
她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这本来就是夫妻之间应该做的。”
话落,双双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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