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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人间百年（第2页）

苏辰的五行衍天诀，在这百年的人间游历中，早已臻至化境。他不再刻意去修炼，可他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却无时无刻不在加深。

他明白了，五行不止是金木水火土。更是，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是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这红尘万丈，最朴素也最深刻的至理。

冷月寒的月灵圣力，也变得越发纯粹。她的力量，不再只是清冷与净化。更多了一分，如同月光普照大地般的，慈悲与守护。

她成了这片大陆，所有生灵精神上的，一根支柱。有她在，天，就塌不下来。

这一日，两人正准备离开安乐城，去更南边的十万大山看看。临行前，城里的百姓自发地为他们送行。张屠户，送来了一块最好的五花肉。李铁匠，送来了一套他亲手打的小巧厨具。那个已经当了娘的“小丫头”，红着眼眶，塞给冷月寒一个装满了各色点心的食盒。

“冷先生，苏郎中，你们，还会回来吗？”她哽咽着问。

“会的。”冷月寒，摸了摸她的头，就像许多年前一样。

苏辰，看着这一张张淳朴而真诚的脸，心中一片温暖。

守护，从来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离开安乐城后，两人一路向南。越是往南，人烟便越是稀少，山势也变得愈发险峻。

半月后，他们走进了一片连地图上都未曾标注过的原始山林。林中古木参天，瘴气弥漫。却在山林的最深处，藏着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村子很破败，土坯垒成的墙，茅草搭就的顶。看起来，像是已经有数百年未曾与外界有过任何接触。

村里的人见到苏辰和冷月寒这两个陌生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与畏惧。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村中祭司的白发老者，拄着一根兽骨制成的拐杖，颤巍巍地迎了上来。

“外乡人，你们，来我们‘巫神村’，有何贵干？”老者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股古老的腔调。

苏辰正要开口，他的目光，却被村子中央那座小小的祭坛给吸引了过去。

祭坛上，供奉着一尊神像。那神像，不知是用何种木料雕刻而成，通体漆黑，面目模糊。既非道，也非佛。更不是天元大陆有史以来，任何典籍中记载过的神明。

可就是这尊，看起来粗糙无比的神像。却让苏辰，体内的混沌本源产生了一丝极其轻微的悸动。

那感觉很奇怪，就像一滴水，落入了平静的湖面。虽不起眼，却打破了原有的圆满。

他感觉到，神像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气息。

那是……仙路的气息。

是那条被他亲手净化过的，通往上界的仙路的气息！可这股气息中，又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扭曲与不谐。仿佛，一段完美的曲调里，硬生生被塞进了一个刺耳的杂音。

冷月寒，也察觉到了苏辰的异样。她顺着苏辰的目光，看向那尊神像，秀眉也跟着轻轻蹙起。

“这东西，有些不对劲。”她传音道。

苏辰，没有回应。他迈开脚步，缓缓走向那座祭坛。

那白发老者，见状脸色大变。他张开双臂，拦在苏辰面前，神情激动又惶恐。

“不可！外乡人！那是我们的守护神，巫神大人！你不能亵渎祂！”

苏辰，停下脚步。他看着，老人那双因恐惧而浑浊的眼睛。

“老人家，我并无恶意。”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信服力。“我只是，想看看。”

他绕过老人，走到了祭坛前。离得近了，那股不谐的感觉愈发清晰。他伸出手没有去触碰神像，只是轻轻地，拂过祭坛的底座。

那底座是由一块完整的青石打磨而成，表面布满了岁月的苔痕。苏辰的手指，在石台的边缘一寸一寸地，缓缓滑过。忽然，他的指尖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地方，停住了。

那里，有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刻痕，若非他如今对天地万物的感知已经入微，根本无法发现。他体内的混沌灵力，无声无息地，顺着指尖探入那道刻痕之中。

“咔嚓。”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声响。

祭坛的青石底座，缓缓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比神像本身更加古老，更加苍凉的气息，从缝隙中逸散而出。

缝隙里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神功秘籍。只有一枚残缺的巴掌大小的青铜古符，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经等了无尽的岁月。

在看到那枚古符的瞬间，苏辰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丹田深处的混沌衍天珠，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