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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做什么,只要让苏晚一个人在休息室里待半个小时就够了。那个女人,最怕黑,最怕被关起来。我要让她也好好尝尝,被关在无边黑暗里,等死是什么滋味……”
录音笔里,林梦可得意的笑声还在继续。
林梦可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沉的手指按在录音笔的暂停键上,动作干净利落,像在切断一根即将引爆的引信。他甚至没有弯腰,只是伸出脚尖,用昂贵的定制皮鞋轻轻一踩,将那支黑色的录音笔踩在脚下。
整个片场,寂静得能听到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咔嚓
一声轻微但致命的金属机括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冰冷的,坚硬的触感,抵上了顾沉的后腰。
陆景行的身体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他压低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了毒的寒意:“两年前在柏林,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雪地里。今天,你又眼睁睁看着她被锁进更衣室?”
他的质问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顾沉没有回头。他只是垂下眼,看着自己脚下的录音笔,连带着那只刚刚受了伤,还缠着纱布的手臂,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我没有丢下她。”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在处理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陆景行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全是戾气和嘲讽,“有什么事,比她的命更重要?顾沉,你他妈的告诉我,有什么事?”
那把抵在他后腰的东西,又往前送了一寸。
导演的腿彻底软了,他几乎要给这两个祖宗跪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剧组纠纷,这是在玩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不是惊慌失措的场务,也不是试图和稀泥的导演。
是苏晚。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从更衣室里放了出来,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她没有去看那两个对峙的男人,也没有去看他们之间那件致命的武器。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
她一个箭步上前,绕开两人,从抖成一团烂泥的陈慧婷手里,一把夺过那支已经被顾沉暂停的录音笔。
“你刚刚……”苏晚的指尖冰凉,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她死死盯着陈慧婷,“是不是趁乱删了什么?”
陈慧婷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人一瞬间戳穿了心底最深的秘密。她疯狂地摇头,语无伦次:“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苏晚不理会她的辩解。她快速地操作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屏幕上微弱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她的手指在几个按键上飞快地跳动,几秒钟后,她抬起头。
“录音文件的总时长和已播放时长对不上。”苏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最后一段,有被删除的痕迹。”
她转向陈慧婷,一步步逼近:“林梦可让你做的,不止是绊住我的助理,对不对?她还让你做了什么?被你删掉的那段录音里,到底是什么?”
陈慧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看着苏晚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平静。这种平静,比陆景行的暴怒和顾沉的压迫更让她恐惧。
“不……不是我……”她泣不成声,开始在地上磕头,“她说……她说只要我删掉那段话,就再给我加一百万……我家里真的等着用钱……我弟弟他……”
“她说了什么?”顾沉终于开口,打断了她的求饶。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无视了陆景行还抵在他身上的枪口,目光直直地落在苏晚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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