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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乡兵被踹得嘴角流血,却红着眼吼道:“抢?再不吃,咱们都得饿死!旅长都死了,还守着这破城干嘛?不如抢点粮食跑路,或许还能活!”
“对!跑路!”
“旅长不在了,咱们没必要陪着送死!”
越来越多的乡兵围过来,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
地瓜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知道,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都给我住手!”
只见县城里的老族长拄着拐杖,带着十几个白发老者走了过来,他指着那些抢粮的乡兵,气得浑身发抖:“当年山匪横行的时候,是谁带你们剿灭的山匪?是李旅长!现在他刚‘走’,你们就忘了恩?忘了本?”
抢粮的乡兵们低下头,没人敢说话。
老族长又看向地瓜:“地瓜团长,老少爷们信你。你说句话,咱们该怎么办?就是拼到最后一个人,咱们也跟你干!”
地瓜望着老族长浑浊却坚定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渐渐平静下来的乡兵,突然握紧了拳头。
“守!”
他一字一句道:“守到最后一刻!守到……守到旅长回来!”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等。
三天后的清晨。
城头上的乡兵们面黄肌瘦,嘴唇干裂,握着刀枪的手微微发颤。
连续三天的断粮,早已耗尽了他们的力气,全靠一股“等旅长回来”的信念强撑着。
突然,城外传来一阵密集的鼓声,紧接着,数百名羽林卫推着十几辆独轮车来到城下,车上面插着白旗,显得格外刺眼。
“乡匪们听着!”
一个尖嗓子的羽林卫站在车上,扯着嗓子喊:“赵指挥使有令,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他举起手中的一个白面馒头,在寒风中晃了晃,香气仿佛顺着风飘进了城里:“看到了吗?只要打开城门投降,这白面馒头管够!不仅如此,每人还能领五亩良田,既往不咎!”
城头上的乡兵们喉咙滚动,不少人死死盯着那个馒头,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三天没沾过一粒米,此刻别说馒头,就是一块树皮都能让人眼红。
“别听他的!”
地瓜嘶哑着嗓子吼道:“那是诱饵!投降了,咱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宰割?”
那尖嗓子冷笑:“赵指挥使说了,既往不咎!你们不过是被李开蛊惑的乡农,只要肯归顺朝廷,照样是良民!甚至……”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谁能砍下地瓜、赵天虎、赵天豹的脑袋献城,直接封百户官!赏银千两!”
这话一出,城头上顿时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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