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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夜吃得差不多时,阿萍进屋收拾碗碟。
春娘瞧见她,想到什么,“阿萍,今日店内可有什么新鲜事?”
阿萍端着盘子,面色如常,思忖一阵后开口:“今日宾客多,我在一楼招呼,倒是不曾有什么事情发生。”
待她将最后一个碗盏拿起,忽地想到什么,“不过今夜确实有个姑娘始终不肯走,后面我也实在没办法,问她想寻何物,我可先登记,待有了消息便去她家下帖子。”
春娘挑眉,“那她白日可曾来过?”
阿萍眨了眨眼,“那姑娘打扮不算出众,我在一楼时不曾对其有印象。”
“对了,白日你不是来过我房间,替姜姑娘收拾打包吗?”
见阿萍颔首,春娘淡声道:“那你来二楼时,是何人在一楼看着?”
“我上楼前同阿衾说了一声,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春娘听了阿衾的名字,双唇紧抿,眼中有些难以言明的神色。
“怎么了?”姜窈道。
春娘呼出一口气,“阿衾前些日子来寻我,说是想赎回身契。”
“窈儿大概不知道,我这儿的货娘多半家世不好、命运坎坷,若我不拉一把,只怕她们如今……”
姜窈颔首,“我多少知道一些,谢灼同我说过几句。”
春娘面色不好,但听到姜窈提起谢灼,还是忍不住笑道:“他如今真是什么都同你说。”
“咳…”姜窈喝一口水,春娘也不再继续调侃,只继续方才的话,“我这儿又不是什么瓦舍勾栏,难不成会扣着他们的身契于我卖命不成?”
“只是一点,想要赎回身契必须有能开口言明的理由。”
“我询问许久,阿衾始终不愿同我说明,却坚持要赎回身契。我故意将身契的赎金提得很高,可阿衾竟一口应下。”
“她到琅嬛阁八年,每月月银不会超过五千文,抛去自己的开销、家中幼弟幼妹的花销,每月想来攒不下多少钱。可如今竟能一口应下我百两赎金的要求。”
“百两?”阿萍惊呼,“我记得之前花姐当时拼了命的干活,走时春娘要了她八两,给她留了不少、还将八两变着法的还给了她。这百两……阿衾怎么拿得出?”
闻言,春娘垂眸,缄默不语。
“阿衾如今在何处?”姜窈道。
阿萍摇了摇头,“琅嬛阁后院有屋子,姐妹们基本上都住在那儿。只是阿衾情况特殊,每日都需回家照看弟妹,所以……”
“阿衾爹娘早逝,她打小带着弟妹寄人篱下、险些被舅母卖了。前些日子自己攒钱将老家收拾了一番,如今带着弟妹住在那儿呢。”
春娘谈及阿衾的身世,眼中依旧难掩心疼。
“窈儿若是怀疑她,我可带着你去她家寻她对峙。”
“如今还没有这个必要。”姜窈拍了拍春娘的手,“今夜之事你切记勿与他人提起,明日待我出宫,我派人来琅嬛阁假意寻你的麻烦。”
“这是……”
“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唯有让他们知晓事成,才会露出马脚。”
从琅嬛阁出来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廖四将马车赶至店外,阿舟怀中抱着一个半大的盒子,走出来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店铺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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