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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妩开始满府里转悠。
她蹲在厨房后门,帮烧火的丫头剥豆子,若无其事地问:“最近府里有人来送信吗?”小丫头摇头,她便塞了块糖过去。
她靠在马厩边,看马夫刷马,闲聊一样提起:“这几日夜里可听见什么动静?”马夫咧着嘴憨笑:“二小姐,夜里能有啥响动?”
她又站在院墙底下,装作赏花,实则在听隔壁的动静。隔壁是家丁们的住所,季青妩竖起耳朵,想吸引哪怕一丁点儿注意。
夜晚,她点着灯坐在窗前,手里紧紧攥着从西山带回来的那封密函。窗外树影不时晃动,每一处阴影都让她觉得有人靠近。
可她一直等到烛泪堆得老高,院子里都还是死寂一片。
直到夜阑人静,季青妩才熄了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她缩进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左顾右盼,可那密信一直安静地躺在枕边。
季青妩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最终咬了咬唇,和衣而眠。
到第三天,她实在坐不住了,让车夫送她去西山。
半山腰那处宅院静悄悄的,大门紧锁。她在老槐树下坐了大半天,直到太阳西斜,才慢吞吞回府。
当夜,季青妩坐在烛火前,那封信就摆在书案上,仍是原封未动。她便将信捧在手中,反复翻看,直到信笺上每一个字都仿佛刻进了她的心里。
窗外风声簌簌,树影摇晃,她总感觉有目光从暗处射来。
季青妩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挪到窗边,借着月光向外看去,却只瞧见被风吹得来回摆动的树影和忽明忽暗的灯笼。
她最终没能等来萧承,却等来了禁卫。
清晨她们用饭的时候,长姐正为她盛粥,瓷勺刚碰到碗沿,一队禁军破门而入。
为首的将领高高举起令牌,冷声道:“奉旨查抄季府!”
季昭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热粥泼到手上也毫无察觉。她将妹妹往后一挡,声音出奇地稳:“这位大人,不知我季家所犯何罪?”
将领冷笑一声:“季大小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萧大公子遇害案,您可是重要嫌犯。”说着,他目光如刀,扫视一圈,大喝:“带走!”
季昭寰却将妹妹护得更紧:“大人仅凭流言就要拿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整个京城都知道,萧大公子死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你!”将领摩挲着刀柄,上下打量着二人,“这还不够?”
语毕,两名禁军立刻上前扣住季昭寰的手腕。
“且慢!”混乱中,季青妩突然高声道,迅速从袖中抽出了那封密函,“大人请看这个!”
将领狐疑地接过,展开一看,脸色只是微变,便迅速恢复如常。
纸上只有一行小字:「借季家女行事,西山之约照旧。」这正是那日她从萧承处顺来的密函。
那将领指尖摩挲着这张毫无印记的纸面,突然将信甩回:“季二小姐好本事,拿张废纸就想糊弄朝廷命官?”
“大人,这信纸虽无印鉴,但墨迹陈旧,通过笔迹也能鉴定真伪。若真要查案,何不请刑部的笔迹先生验一验?”季青妩目光灼灼,“还是说,大人压根不想查明真相?”
“这顶什么用?”将领把纸条揉成一团,“无印无章,鬼知道是谁写的?”他忽然逼近一步,“季二小姐莫非想制造混乱?给本将一并带走!”
刑部大牢里阴冷潮湿,四处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季昭寰紧紧握着妹妹冰凉的手,压低声音问:“那密函……”
“是从萧承那儿拿的。”季青妩咬着下唇,重重叹了口气,“可上面没署名,反而把局面搅得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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