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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献王涉及桐城贪税案,皇帝发了多次火了。大理寺和刑部的外派官员,将收集到的罪证递送到朝堂,他直接气晕过去。
桐城赋税极高,压得当地百姓喘不过气,不是逃城就是饿死,有读书人路过此地,替百姓写请愿书,却被县令派卫兵打死。
献王是皇帝亲子,重罚也需三思。
因此朝堂争执不断,献王生母德妃脱簪待发,上午跪在养心殿,下午堵在东宫,就是为了替她儿子喊冤。
太子伴读们,正在东宫分拣着奏章,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我看内阁的意思,是要让殿下出面。陛下年垂老病弱,对献王舐犊情深,始终无法下重手。殿下去桐城,恐怕就是替他行事。”
“人上了年纪就重视血脉,若德妃娘娘知道,殿下是直接将献王游街示众、押解回京,怕是会与东宫结怨。”
“怕什么,殿下是太子,亦是未来天子,怎会怕一个后宫妇人。”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
东宫通往偏门宫道上,着绯色官服,佩戴金带的男子,朝金辇上的人搭话:“你回宫怎么都不走正道,走上偏门了?”
殷珩着明黄飞龙华服,金冠束发,声音淡淡的:“德妃搭了台子在正门唱窦娥冤,孤没兴致做观众。”
梁言书稍愣片刻,想到养心殿门口脱簪待发的妇人,有些无奈:“后宫不得干政,娘娘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惹陛下不快。”
殷珩用指节掐捏眉心,将疲惫缓了缓:“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当然要想办法替他脱罪。”
“散朝了不说这些。我昨日替母亲送东西去坤宁宫,听姑母提及你的事。你是何时开得窍?不再沉迷国事,竟知道劳逸结合。”
殷珩冷哼一声,并不想回应他。
梁言书说得起劲:“从前陪你办差,带你去趟花楼散心都不去,若非打探消息,我都没见过你与女人相处。原以为孟小姐嫁入东宫要守活寡,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孟清欢与她,不能相提并论。”
梁言书吃惊侧目:“我还是头回见你袒护他人,看来此女甚得你心。”
殷珩眼前浮现她用盈满爱意的眼神,深情凝望自已,软声细语求他不要抛弃她的模样。
他的唇角不自觉往上扬:“她甚得我心。”
梁言书见他这副春意盎然的模样,暗叹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如此合心意,怎么不纳入东宫,给人家一个名分?”
“她性子胆怯,怕先太子妃入东宫,坏了规矩,会被母后针对,要等孤完婚以后。”殷珩顿了顿,轻声道:“良娣大婚典礼,你也来东宫喝杯喜酒。”
“良娣何时有婚礼了?”梁言书一愣。
他没记错的话,东宫除了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其他三品以下妾室都没有婚礼。一般是沐浴净身后,备一顶红轿子抬入东宫。
“孤说有,就有。”
“行行行,我不与你争辩。”
他絮絮叨叨着:“你女人善解人意,不跟你索要名分。不像我府邸那些不安分的婢女,多跟她们说两句话,就上赶着献殷勤,死乞白赖要做我屋里的人。”
殷珩睨他一眼:“不安分就赶出去。”
梁言书摇摇头:“没到那个程度,若不是为了脱去奴籍,她们何需自轻自贱。正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既然女子如此难养,我便多费些精力,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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