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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第1页)

环境黯淡下来,窗纸上的荧荧天光陡然变得清晰而明亮。几人身前的炭火时而发出呲呲响声,燃势正盛,一层淡黄的焰苗在上面跃动,融融暖意似乎弥散了一室,令人感到舒适安然。

碍于那女子在身侧,钟离沐他们三人也不再怎么言语。而郑孟心原本就感到百无聊赖,自从女子进来后,她不自觉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依次揭下每层食盒,除了最后一层里面装着只青瓷罐外,其他几层里面皆放着油纸包裹。郑孟心看到女子打开包裹,每个包裹里都装着不同种类的糕点,上面还缭绕有丝丝缕缕的热气,看来女子刚刚是冒雨上街去了,特意买了这些糕点和一罐甜汤回来。

女子动作有条不紊,她在盘中摆好糕点后又从罐中盛了几碗甜汤出来,并亲自送了一碗到钟离湲身旁,蹲身对钟离湲盈盈一笑道:“洛歌也不知姑娘喜好,就随意买了些,姑娘尝尝这汤是否合口味。”

“多谢。”钟离湲落在女子手上的目光无波,仅两字的道谢,却让女子在她那简短的声音里听出了几丝疏离。

女子看不清钟离湲那张掩在面巾下的面容,不经意便将视线投注到了钟离湲眸底。而在那里,她仿佛也只瞧见了两潭清凉的静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在钟离湲道谢之时,钟离沐用伸向案几的手在另一只碗壁上探了一下温度,随即替钟离湲接下了洛歌手里的甜汤,出口的话音就如他的动作一般随意自然:“有些烫,晾一晾。洛歌,这位大娘将在此暂住,你带她去安顿吧。”

“是,夫君。”洛歌柔声应下,她盈盈起身,看向那个令自己感到陌生的妇人,弯唇道,“大娘,请。”

钟离湲趁郑孟心在整理衣袖,便对其补充说道:“心姨,你在此安心住下就是,我每日会让雀儿过来,你若是缺了什么就让雀儿陪你去添置。我这几日还有许多事需处理,恐怕没时间出府,待户籍办妥了,我让雀儿给你送来。”

郑孟心认真道谢,临走时竟又取出了昨夜那只未送出去的镯子,直言不讳地道出原由,让钟离湲转交给雀儿。

面对郑孟心如此坦荡的举动,不仅延陵楦颇感意外,就连一直暗地里看钟离湲笑话的柳义澜都变了神情。而随后,他们便看到钟离湲对郑孟心轻合了一下眼帘,闲然而平静地收下了镯子。

在房门的一开一关之间,屋内一时再次陷入了寂静,他们有些不知从何再谈起之前中断的话题。只不过这种寂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钟离沐主动开口问起了钟离湲近况,由此倒聊了片刻家常。

最终,钟离湲也没有在这里待太久,连那碗甜汤都没来得及喝,她便起身向钟离沐告了辞。

钟离沐看钟离湲似乎确实是有事需去办的样子,就没强行挽留,只是约定傍晚一起去酒楼用晚膳,钟离湲欣然应下。而延陵楦担忧自己一人留在这里搅扰了钟离沐与佳人独处的雅兴,就决定与钟离湲一起回陆府。

三人走在清清冷冷的街上,柳义澜一直在钟离湲他们身后远远跟随,风中店旗翩飞,看着周围冷清而又陌生的环境,他步子有些虚浮,那双空洞的眼仿若透着一层微醉的渺茫,灰蒙蒙的雨幕压得他只觉喘不过气。

若是可以,柳义澜真想就地倒下,沉沉睡上一觉,即使地上的积水掩没了他的鼻腔,让他窒息而死,他也不想去在意。可一想到自己大仇还未报,他们柳家的血脉也还未延续下来,他便知道自己不仅不能倒下,而且还要更加振作才行。

钟离湲与延陵楦两人并排而行,途经一处货摊,不经意间,钟离湲被上面的一只木雕吸去了目光,不由自主顿下了脚步。木雕虽不算独特,但雕刻精致,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拳头那般大小,是一只展翅旋舞的白鹤,竟让钟离湲看了莫名感到亲切熟悉。

延陵楦看到钟离湲将目光停驻在木雕上逐渐失了神,他也是难得见她对一件物品感兴趣,知她喜欢这鹤雕,就给她买了下来。

鹤雕价钱不贵,在延陵楦付刀币时,钟离湲也没推辞。

在钟离湲他们拐过街角的转瞬间,刚刚货摊上那身着粗布短衣的小商贩竟化为了一个绯衣少年郎,眨眼便连同货摊一起消匿了踪影。片刻之后,一只朱鹮划过街头上方那片灰蒙蒙的天穹,穿梭于重重雨幕中,一路飞向了北方。

大约经过半个时辰,那只朱鹮跨越千山万水,最终落在了一座屹立于悬崖边缘的宫殿外。宫殿的主人延陵楚此时正半倚在凭几上读一卷外形古朴的竹简,他身下乃是自后门延伸出去、空悬于崖上的地板。朱鹮对他轻轻展翅,转瞬化为了绯衣少年。

少年身后的晴空湛蓝高远,崖下云雾翻涌,和煦的阳光撒在上面光晕迷离。远处,日影在叠嶂的群山间缓缓西移,少年对延陵楚拱手一礼道:“宫上,眠渊师妹已平安回到陆府,如今与五皇子在一起。只不过,师妹在离开长沙郡前,与沉储那贼子接触过。”

“嗯,无碍。”崖风轻轻拂动着延陵楚的墨发,他略略点头,不曾从竹简上移一下眼。

风声里混着时远时近的鸟鸣在少年耳边轻响,少年看到身前人沉静自若,竟不自觉低下了头去,自责道:“易月宫与飞彻崖之事,是弟子的过失,若不是弟子一时疏忽大意,也不至于着了沉储那贼子的道,被困两三月有余,险些让师妹遭劫,加上去年师妹沦落江湖一事,还请宫上一并责罚。”

少年提到自己口中那贼子便不由得抿紧了薄唇,暗自将后牙槽磨得咯咯直响。东洲不过是一片弹丸之地罢了,然而由于那贼子从中作梗,自从他师妹从侯府失踪之后,他花了整整一年多时间才寻到他师妹踪迹,结果过去没多久,他又中了那贼子的计,想想就觉气愤。

“他有心为之,怨不得你。东西可有送到?”延陵楚悠悠转头,将目光投在了殿宇内的长形案牍旁,那里悬立着一幅装裱精致的凤鹤图。

许多人都只当这幅图是延陵楚在入道凌居观时所画,然而不知道的却是,其实此图是他道侣的遗作。只不过画里起初只有背景和一只彩凤,后来他又补画了一只绕彩凤盘飞的白鹤上去。

钟离湲当时看过画之后只记住了上面的彩凤,却忘了那只绕彩凤而飞的鹤,同时也忽略了题字中除了有栖羽这个名字外,其实还隐藏着另一个名字,眠渊。

延陵楚那凝视白鹤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宠溺,唇角轻轻上扬,让少年见了忍不住无声一叹,开口道:“已亲自送到师妹手上,宫上既然思念师妹,何不自己去瞧瞧,何必让双方都睹物思人呢。您去见一见,也许师妹也欣喜。”

闻言,延陵楚须臾间竟晃了一个神,他旋即微微眨了一下双目,问道:“吩咐你的事,可有结果了?”

“弟子正欲向宫上禀报此事,经过验证,陆府那位府主确实无灵根。”少年摇头,神情略带遗憾。

对于这样的结果,延陵楚好似之前就思索过一般,问道:“圣泉水还剩多少?”

“两滴,宫上是想为他造灵根?只怕不够。想想我宫圣物,却被沉储那贼子所盗,着实可恨。堂堂一界之皇,专干些鸡鸣狗盗、恬不知耻之事!”少年说到最后冷哼出声,转头望向了崖外。

延陵楚面色无波,并未急着回应少年,只是静静凝视着画中白鹤的眼,算是默认了少年所提出的疑问。他过了许久才缓缓从画上移开目光,也投向了崖外的远方,淡淡道:“勉强够了,只不过这就需要更多的时日罢了。你速回一趟山海之境,让你师伯着手准备,回来时顺便将那两匹天马取来。”

“是。”少年应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对了,弟子前些日子在飞去徽州的路上瞧见了四皇子,他竟流落在一座城池卖苦力为生。既然宫上先前便叮嘱过弟子勿要插手凡尘之事,弟子当时便径直走了。”

延陵楚望着远处被暖阳所覆盖的山峦,闻言略略点头:“无性命之忧就好,这番经历对他也无坏处。”

少年向延陵楚道了别,转瞬的半个旋身便又化了形。

朱鹮体态优雅蹁跹,轻轻展翅,向北方翩然而去,剩下延陵楚一人望着南面的远方竟浅浅失了神。

延陵楚似是有些读不进手中的竹简了,他失神良久后,搁下了竹简起身,径直穿过大殿,踏着羊肠山道离开了自己的住处。

徽州的雨又下了两日,最终算是晴了。当郑孟心拿到户籍的那一刻,她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为感激钟离湲,她特意在酒楼里预定了一桌宴席,准备邀钟离湲一同用午膳,而考虑到身份悬殊的问题,她没有邀请延陵楦与钟离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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