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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凌渊停在那堵曾见证过静妃陨落的宫墙前,指尖抚过冰冷的砖石。
他忽然想起乳母曾说过,母妃坠墙那日,穿的是先帝亲赐的月白锦袍,像一只折翼的白鹤,跌进了漫天大雪里。
是夜,墨凌渊睡得极不安稳。
苏景宁看着他额角沁出的冷汗,听着他偶尔发出的呜咽,心疼得不行。
她轻轻替他擦汗,在他蹙眉时轻声唤他名字——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帝王,此刻只是个在梦中寻找母亲的孩子。
天快亮时,他终于安静下来。
苏景宁刚闭上眼,便听见他起身的动静。
她偷偷掀开眼皮,只见他正穿戴朝服,镜中映出的眉眼已恢复了平日的冷清,唯有眼底那抹怅然,泄露了几分心事。
早朝上,大臣们都察觉到皇上心不在焉。
往常能侃侃而谈的奏对,今日却只换来几句简短的批示。
好在众人都识趣,不敢多言,早朝便早早散了。
回到御书房,墨凌渊刚接过茶盏,便听宫人禀报阑安王求见。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的晨曦,想着苏景宁此时应还在熟睡,便道:“宣。”
“今日怎么魂不守舍的?”苏沐轩一进门便凑到桌前,“我妹妹欺负你了?”
“没有。”
“那到底咋了?”苏沐轩挑眉,“从没见你这幅蔫吧样。”
墨凌渊沉默片刻,忽然问道:“有妹妹是何感受?”
“啊?”苏沐轩一愣,“你问这干吗?你又没……”
“让你答便答。”
苏沐轩挠了挠头,脸上浮起笑意:“挺好的。就像心里多了个软乎乎的牵挂,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还记得她刚出生时,那么小一团,抱在怀里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心都要化了。一转眼都嫁人生子了,可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拽着我衣角喊‘哥哥’的小丫头。”
墨凌渊眼底泛起柔光:“若有姐姐呢?”
“这……”苏沐轩为难地搓搓手,“没体验过。不过想来也差不离吧,血脉相连的人,总归是要互相护着的。”
“若你突然得知有个姐姐,会认吗?”
“当然认!”苏沐轩不假思索,“苏家子嗣单薄,多个人疼还来不及呢!”他忽然眯起眼,“你打听这个干吗?难不成……”
“想什么呢?”墨凌渊打断他,“无事就退下,朕要用膳了。”
“小气!”苏沐轩撇撇嘴,“好歹赏口饭啊!”
“滚。”
看着苏沐轩灰溜溜的背影,墨凌渊忽然轻笑出声。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那些藏了多年的阴霾,竟似被这人间烟火气烘得淡了些。
他起身走向凤仪宫,脚步比来时轻快许多。
他到凤仪宫时,苏景宁仍沉睡未起。
昨夜她守着辗转难眠的墨凌渊整整一宿,此刻睡得正沉,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唇角还微微抿着,像只蜷在窝里的猫儿。
墨凌渊抬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被角,问立在一旁的冰清:“还没醒?”
那年,大唐的军队向西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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