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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小仆子迅速跑下去了。
下了鹿月台,若是从后头绕过去,便是珍兽苑,养着各国进贡的宝马珍兽,仙鹤云鹿——燕珩不悦,转过身来,隔着虚空往后头望过去。
长苑赤鬃宝马被人勒紧缰绳,猛抬前蹄,倔烈扬起作挣扎状。
马背上那个瘦削身影丝毫不乱,被甩的跌出去挂在一侧,仍能借力猛踩脚蹬,复又跃回马背。
骄扬的红缨簪挂在银冠上,劲瘦的小臂上套着两道金钏,沁润着汗光,眉眼压低,薄唇紧抿,两颐消瘦下去的婴儿肥,将五官裁剪进阴影里,更显轮廓鲜明。
德福:“这、这谁家的郎君?”
德福:“吓!
那不是王上驯服的那匹烈马么?”
燕珩双眼微眯,神色又添了几分耐人寻味。
“好你个——秦诏。”
那名字被人咬在齿缝里,哼笑着抛出来。
德福又揉了揉眼睛,再度瞧过去,被那飒爽的驯马手段震撼住,不敢置信似的,“没想到秦公子竟有这等本领,瞧着身子骨瘦弱,驯起马来,竟是少年英雄的风姿。”
燕珩勾唇,那“嗬”
声似不屑,目光却锁在远处的身影上。
燕宫冷清,开了珍兽苑,放给质子们玩本是人之常情。
但是天寒,鲜少有人赶在这儿骑马观鹤,惯常都等到开春才热闹。
人少,这景象就稀罕。
没多久,小仆子跑来回禀,“回王上,是秦公子在驯马,小的匆匆看了一眼便来回禀了。
小的才一过去,便听珍兽苑的王管事说,王上那匹马近日也有些闷了,便牵出来与公子们顽一会子。”
“嗯。”
小仆子还要再说,燕珩便把目光移开了,连口气也不曾生起什么波澜,“无妨,随那小儿玩罢。”
片刻后,德元又瞧了一眼,似惊讶的“唔”
了一声儿,便又低下头去。
燕珩回身,缓步走至暖榻前,慵懒靠过去。
不知为何,这卧榻放置的角度,刚好迎着珍兽苑的阔场,只消一抬眼皮儿,境况便能尽收眼底。
燕珩饶有兴致地瞧着,日照卧雪消融,秦诏自马上驰骋两圈,便忽然抽箭挽弓,定住双眸,狠射出一箭去。
那箭破风,利落干脆。
燕珩微微勾起唇角,“偏了。”
大家齐齐攀住围栏去看,小仆子眼尖,忍不住偷跑去打探,回来一禀,果然偏了!
到底是身骨瘦弱,气力不够,再被马匹疾行带了干扰,便稍有偏移。
也在情理之中。
德元惊叹王上料事如神,又跪在身边儿给人捶腿,边笑边道,“这君子六艺,果然不虚。
秦公子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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