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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冽的腔调虽透着淡淡倨傲,却是在好言好语宽慰人,“很快的。”
丹卿眨眨眼,根据前言后语,他终于明白其中意思。
“可明天是大年初一。”
“嗯。”
丹卿便不再追问。
段冽既然要离京,就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那你万事小心,一路顺风。”
段冽深深看丹卿一眼,颔首应下:“我走的日子里,外面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你就什么都别听,什么也都别想,好好调养身子。
你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儿,等我回来,有空带你登登山,练练把式。”
丹卿无语。
他没辩驳,只敷衍地点点头。
段冽无声无息地走了,正如他无声无息地来。
厢房空荡荡,只有短去一截的蜡烛,能证明他曾在这里待过。
丹卿躺在被窝里,向来好眠的他,最近总是不容易入睡。
彻夜辗转反侧,直至破晓,丹卿才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清晨,万物仍在沉睡。
雾濛濛的天,一个稀眉细眼的老太监候在官道,等段冽等人策马而来,他拱手行了礼,尖声尖气道:“陛下说,三皇子目无王法、不分尊卑,仗着功勋,肆意妄为已久,很是没有皇室规矩。
尤其昨夜宫宴,竟当众生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让全天下都贻笑大方。
陛下还说,此番既是小小惩戒,还请三皇子就同侍卫们一般,用双腿走着去皇陵,以示诚心。”
段冽掏了掏受罪的耳朵,嗤地发出一声嘲笑。
那老太监面色时白时青,显然已在心里狠狠记下一笔,等着回宫向老皇帝打报告。
段冽无所谓地耸耸肩。
在段询这种无情帝王眼里,他有用时,嚣张跋扈那叫“没有心机”
,无用时,这种桀骜不驯,便成了他誓要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
果然很符合他段询一贯风格,用完便扔。
可他以为,谁都是任他拿捏的棋子吗?
如今可不是当年了呢!
火红色太阳沿着地平线,缓慢升上来。
段冽抬头,仰望天空。
那抹灿烂逐渐驱除心底阴翳,他黯淡的眼眸,终于恢复几丝神采。
不知那个贪睡的家伙,此刻有收到他送他的新年礼物吗?
段冽眉眼低垂,蓦地扯了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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