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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裹挟着寒风吹过枯枝的声响,万物凋敝中,细碎的窃窃私语藏在风声中,被拍散在厚实的城墙上,穿不过密集的人群,待到一方小小的简陋窝棚时,只余呼啸的风声。
京墨歪坐在窝棚外,手中传讯符握到发烫,眼中闪着微光。
“师兄,这一块儿的百姓都喂下药了。”
一个鬓发散乱的弟子端着药碗,兴冲冲跑过来,眼底是浓重的青黑,眼睛却亮晶晶的。
京墨抹了把脸,收起传讯符,打起精神露了个笑,道:“好,先休整片刻,外头还有许多百姓。”
那弟子点点头,转身招呼累的如同游魂般的同门,各自找了角落坐下,蜷缩着打盹儿。
同憔悴无比的任天宗弟子相比,借着雷劫逸散的灵力将身上伤势恢复七八成的褚如刃,可谓容光焕发,他背对着玉奴,同身侧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人交谈,声音压的极低,偶尔露出的几声话音,也未入打坐调息的玉奴耳中。
毚毚蹲在玉奴身侧,为他挡住吹来的寒风,歪着头,食草动物无害温润的目光落在褚如刃背上。
玉奴金丹是褚如刃强行催成,暴虐的天雷在他体内留下不少暗伤,灵力游走过都是一阵阵刺痛,须得花上数日时日才会稍有好转。
可褚如刃不会给玉奴这个机会。
褚如刃看着黑袍人离去,才转身看向这座寂静的小城。
他脸上带着一抹轻蔑,并未将城中还未脱离控制的百姓当回事,只满心盘算着将城中变数除去,便将玉奴遣回宗门,喂入虚灵口中。
那时,他便可同睿王汇合,以数城气运,疗愈伤势,还能将修为推上一截,离分神境更进一步。
褚如刃眼中一片自得,分神境便可另开一峰,不必受虚灵掌控,还可效仿虚灵,为自己畜养人丹,走上更高的位置。
思及此,褚如刃心中激荡,仿佛那辉煌的前景近在眼前,连带着看玉奴和毚毚也顺眼许多。
枯枝被踩碎的声音传来,让玉奴始终紧绷的心绪抽动一瞬,下意识将游走周身的灵力收起,丝毫不顾浑身经脉被骤然收回的灵力冲撞的闷痛。
褚如刃低头,看着飞快跪下的玉奴,嗤笑道:“你倒是乖觉。”
玉奴深深埋着头,低声道:“玉奴不敢。”
药香渐渐浓郁,沈止罹手腕微微转动,看着丹炉中游弋的药液,控制着灵力将其装入玉瓶中,递给滕云越。
滕云越嗅了嗅瓶口,点头道:“不错,再寻到其他几味药,便可着手炼丹了。”
沈止罹松了口气,揉揉长时间输送灵力而变得僵硬的手腕,叹息道:“其他几味药都是凡物,只是过于稀少,还须细细找寻才是。”
滕云越点点头,收起玉瓶,拉过沈止罹的手,轻轻揉着,慢慢道:“有几味药我倒是有些头绪。”
沈止罹抬眼,手腕抽离一瞬,又被滕云越握住,是不容反抗的力道,耳边传来滕云越低沉的声线:“这个丹方须用亲缘之血调和,是以你血,续他命的方子。”
沈止罹感受着手腕上的温热,有些心神不宁,垂头道:“我知晓。”
滕云越揉捏着沈止罹腕侧软肉,将人扶起。
“那便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寻药。”
沈止罹长出口气,召出玉珩。
冬日的风总是凛冽,尤其到了夜里,似乎要刮下一层血肉去。
窝棚四面漏风,寒风影响不到修士,陷入浅眠的京墨陡然惊醒,抬头往城门方向望去。
弟子们都睡沉了,连日的连轴转,让即使不需要睡眠恢复体力的修士也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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