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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穗姑娘,你去哪儿?”
红缨在月亮门外拦住人。
丹穗盯着她,红缨目光微闪,她避开丹穗的眼睛,说:“都是做下人的,你不要为难我。”
“我没打算跑,也跑不出去。”
丹穗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嘴上说她就在轿厅里坐坐,眼睛则丈量着距另一个月亮门之间的距离。
红缨出手拦她,丹穗身子一弯从她臂下绕过去,小玉见红缨一个人拦不住,她也忙来拉扯。
薛大娘站在石阶上冷笑,“我倒要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这时朱氏从议事堂踱步出来,见两个人还拦不住一个人,她斥骂一句:“没用的东西!
你们在过家家不成?把她给我押进来。”
宝柱一听,立马也上手去撕扯。
丹穗鼓足劲挣扎,她捡起一个花盆朝红缨砸过去,前路撕开一条道,她迅速冲过去。
离陈氏住的跨院更近了,丹穗也被宝柱抓住了,但只一瞬,她一挣扎,桎梏她的力道顺势卸掉,她来不及多想,一个猛子冲进甬道里,鼓足全身的力气大喊:“大奶奶,瑞哥儿被三爷掐死了——瑞哥儿被三爷掐死了——”
轿厅里一静,下人们被她的话镇住了,朱氏气得尖声大喊:“捂住她的嘴!
别让她胡说八道!”
“老爷死了!
太太把老爷逼死了!”
丹穗边跳边喊,“瑞哥儿死了——大奶奶呕,瑞哥儿被掐死呜呜呜……”
宝柱大叫一声,下意识松开手,他的手指快被她咬断了,白瞎他刚刚放她一马。
“……瑞哥儿死了。”
丹穗疯了一样,逮到机会就喊。
陈氏冲出来,她嘶声力竭地喊:“你说什么?”
“你听她胡说八道。”
朱氏出声,她训斥下人:“还不把大奶奶拉下去。”
丹穗被捂住嘴,她伸手指向石园。
陈氏“嗷”
的一声,她甩开拉她的下人往石园跑,她被关在跨院关了五六天,人憔悴得不成样子,纤细的身姿越发弱不禁风,这会儿却如发狂的母猫,对着来拦她的人又抓又咬,如杜鹃泣血的喉音让人心惊,渐渐的,阻拦她的人少了。
丹穗看陈氏的身影消失在轿厅里,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宝柱捂着她的手被眼泪砸得发烫,他不自在地退一步,手也跟着松开了。
“贱人,真是小瞧你了。”
朱氏上来要扇她嘴巴子,却扇了个空,还被丹穗一头撞进怀里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老虔婆,你该死,连小孩也不放过,亏你还是当娘的人……滚,别拽我——你们会有报应的。”
丹穗骑在朱氏腰上以掌化拳砸她的头,她有一种在疯癫中沉沦的恍惚,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打人的力道却越来越狠,被下人拖起来时,她还朝朱氏肚子上狠踩两脚。
她浑身颤抖,心里却觉得真是痛快。
“畜牲,没人性的畜牲,你儿子孙子都不得好死。”
丹穗如鲤鱼打挺,边骂边挣扎,身边的人逮着谁踹谁。
直到丹穗被捆起来,嘴巴堵上了,她才安静下来。
朱氏哎呦哎呦地叫,她腰疼肚子也疼,疼得站不直,右臂更是一动就疼,被扑倒的时候她用右手撑了一下,估计是骨折了。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丹穗,恨不得撕下她的肉生嚼了。
“掌她的嘴。”
朱氏吩咐薛婆子动手。
那年,大唐的军队向西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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