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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痴痴地望着胤祺,慢慢慢慢的,红了眼眶。
正是盛夏,院子里一丝风也没有,院子里好似被这夏日的烈阳晒的融化一般,黛玉与胤祺对视着,只觉得花草鸟木都不复存在,只有眼前人才是唯一。
黛玉往前走了两步,一头扎进胤祺的怀中,感受着他扑通跳动的心,至此才有了实感。
“黑了,瘦了,”
纤细的手指顺着胤祺瘦削的面庞划下,哽咽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心疼。
胤祺张开手,将黛玉紧紧搂在怀中,他深深闻着黛玉身上清凉的香味,在这一刻,战场上的血腥,厮杀,哀嚎才从他心里消退,只觉得这才是他的归途。
“玉儿,”
胤祺喃喃自语,再无旁语,他的思念,他的痛苦,他的挣扎,全在这二字之间。
黛玉回抱住胤祺的腰身,这一刻,她总算放下心来,空荡荡的心被热意填满,胤祺走了几日,她便愁了多久,此时终于踏实下来。
“玉儿,”
望着黛玉同样苍白消瘦的脸,胤祺同样心疼难抑,忙放开黛玉,将她扶着入了屋子。
屋子里清苦的中药味挥之不去,胤祺压住回来的欣喜,扶着黛玉的脸,仔细看着她的脸色,只见黛玉的皮肤白到透明,病弱之色明显。
一路上通信不便,自开战以来,胤祺已经许久没有收到京中信,便也不知黛玉生病一事,胤祺皱着眉,冷着脸便要将雪雁唤来询问。
黛玉却压上胤祺的手,含情目里水光闪闪:“我这是心病,你回来了就好了。”
胤祺犹自不信,却只见黛玉眼中含着的那汪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胤滋前段时间病得不好,差点就没熬过去,我每日在宫中,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只能哀嚎的胤滋,总担忧着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会不会也是这样,会不会饿了,病了,累了,受伤了,一来二去的,便病倒了,现你回来了,我这病,也该好了。”
胤祺只觉着心如刀绞,他在外头建功立业,黛玉却在京中提心吊胆,胤祺将黛玉抱入怀中,热泪顺着黛玉的脖子,打湿了她的衣领:“自此以后,再不分离。”
黛玉紧紧抱着胤祺,失声痛哭。
许是哭了一场,将郁气哭散了,许是那癞头和尚批命原因,胤祺回来后,黛玉果然一日好似一日,胤祺也不去康熙面前献殷勤,除了给皇太后和宜妃请安后,全然不往宫中去,对于康熙会给什么赏赐,毫不关心,只一心在府里陪着黛玉。
春日的海棠已经错过,夏日的荷花开得正盛,自黛玉身子好了之后,胤祺每日陪着她游湖泛舟,写诗作画,没有外界忧扰,没有案牍劳形,唱和应答之间,日子如流水般过去。
这一日,胤祺正陪着黛玉在湖心亭赏着雨打风吹后的残荷,花枝凋零,荷叶也垂下来头,风吹来,叶片上攒着的水,啪嗒一声,掉到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人间有味,正是清欢。
“圣旨到,五阿哥接旨。”
正在这时,亭外传来小厮的通报之声,胤祺与黛玉对视一眼,收起脸上轻松的笑意,忙回了屋子,换上朝服,设香案,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梁九功亲自捧着圣旨,笑着念着旨意,却是康熙处理完朝堂大事,开始论功行赏,他本想让胤祺再入朝堂,谁成想一回京中,胤祺却连门也不出,每日只陪着他那福晋,这让康熙将抬举胤祺的念头打消大半,儿女情长难成大事。
只按着胤祺生擒噶尔丹的功劳,将胤祺晋封成和硕恒亲王,黛玉为恒亲王福晋。
明黄的圣旨摆在香案之前,胤祺与黛玉双手交握,并肩而立,玉碟上两人的名字并在一行,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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