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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箭贯穿陈清茹的心脏。
她倒在地上,在血泊中翻滚、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像一条从河里跳出来的鱼,双眼外突。
她活不长了。
那是陈家家主,当朝尚书令,他的亲妹妹。
陈清蕴居然,说杀就杀。
宋元安看向陈清蕴,他的状态不大好,肉眼可见的脸色苍白、虚弱,需要有人扶着他才能握稳弓,好像轻轻一吹,就要飘走了。
即便是春天,还披着深色的披衣,风吹动他的衣裳一角,露出斑驳的血迹。
他来的路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脸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的武器砍开,差一点就要劈开他的头颅。
不过幸运的是,利刃只是劈开了他的血肉,没有伤及要害,保下了一条命。
宋元安和慕白早就推断出陈家人内部会发生内讧,陈清蕴和陈清茹肯定会真刀实枪打一场。
宋元安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厮杀,陈清蕴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但现在,输赢显而易见。
陈清蕴最后突破重围,绝地反杀陈清茹,获得这场斗争的胜利,却似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陈清蕴扔掉弓和箭,淡淡看向荀莘,“上次愚妹的冒犯荀公子,如今这个处置结果,公子可还满意?”
陈清茹挣扎的时间不长,很快就不动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荀莘也也不是第一天想陈清茹死了,没想到居然真的实现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陈清蕴,真的狠。
“满意,”
他头一点就道:“陈公子手段,在下敬服。”
听到这个回答,陈清蕴又转向荀蕙,“荀大人,热闹看够了,荀公子也说满意,以前的账算两清了,可否从我府中撤兵?”
他脸上多了一道血痕,给他原本平和的面容多添了一分冷锐和肃杀。
话刚说完,他带领的陈家府卫阵列在他身后,蓄势待发,他可不容许他人带兵闯进他府中,徘徊不去。
陈清蕴都杀了陈清茹了,荀蕙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眼神转悠着看向宋元安,“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护送五殿下回府,下次有空,请陈大人喝酒。”
陈家的内斗已经落下帷幕,再留也没意思了。
荀蕙带兵撤了,陈家的仆从们开始收拾残局,整理陈清茹的尸体。
府中的宾客们被扣押在大厅中,陈清蕴派人给各家传信,等着各家家长派人来接。
宋元安领着慕白和裴今月到门口,宋元安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要找他?”
慕白道:“殿下还有事吗?”
宋元安说道:“要个东西。”
……
“你,过来。”
罪奴司的罪奴们被驱赶关押到了偏院里,裴望舒耳朵趴在窗户上,隔着一层窗户纸打听外面的局势。
她方才冒险帮宋元安糊弄陈清茹,宋元安怎么说也不应该就这样丢下她呀!
片刻后,她果然等来了喊她的人。
裴望舒以为是宋元安,立刻就跟着出去了,绕过长廊,被带进了一个偏院中。
进屋后,裴望舒才察觉到不对劲。
屋内,只有一个脸上缠着纱布的男子。
浓郁的熏香压不住血腥味,裴望舒一眼就认出来,这才刚才射杀陈清茹的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这个男子身上感觉到了一阵压迫力,脚步不由得一顿。
他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伤口也被简单包扎,端坐在书案前,翻动着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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