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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名一愣,微笑,“是,朋友。”
“是朋友就不要当我是太子”
,江弃言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堵,“这里没有太子。”
眼泪要落,却被他强行收回眼眶。
他不要父皇了,他不当太子,他只是先生的小弃言。
江弃言不在外人面前哭,他把泪收回去,憋在心里,打算留着等到了先生面前再哭。
“抱歉,是我唐突了”
,方无名极缓慢地伸出一只手,好像是打算拍拍江弃言的肩膀。
江弃言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方无名便收回手,目光有些落寞,但他很快露出笑容,“那我叫你言言好不好?”
言言……
好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那时候母妃还在世。
父皇站在他身后,沉稳又威严的声音穿透耳膜,好像直接响在脑海中。
“言言……”
带着一丝慈爱,“好好陪你母妃说话,父皇立你为太子。”
那大概是他最早的记忆吧。
从春步入夏,蝉鸣声声。
“你还想要什么呢?六宫之主朕留给你,朕死后言言继位,太后之位也留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母后一句话也不说,只盯着角落里的他看,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得他瑟瑟发抖。
“言言,过来”
,父皇安抚他,“过来跟你母后亲近亲近,好吗?”
父皇的语气里竟带着哀求。
可他不敢,他真的不敢,母后一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就必然要挨打。
他缩起来,拼命摇头。
“江弃言!
你要看着你母后死吗?!”
他吓坏了,父皇暴怒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
他爬到桌子下面,抱住自己的身体,任父皇怎么喊也不肯出来。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哪里注意的到父皇绝望又心痛的目光呢?
好像就是那一日起,父皇再也没有叫过他言言。
又过了几个月,母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耗子药,就那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时候江弃言怕极了,可他还是舍不得母后,他抓住母后的手不要她吃,可母后的力气比他大的多,母后把他挥倒在地,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将毒药一饮而尽。
父皇来的时候,他已经又缩到角落里去了。
失望的眼神将他贯穿,“你就那么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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