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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琅说,“只有一扇门是新的。”
沈笙笙叹了一口气。
她早知道江言琅会是这样的反应。
五大宗门中,星罗宫奢华;承剑门门规森严冷峻肃然;太微宗根基深厚端方雅正;玉陵渡随性自由风流不羁;而江言琅所在的风息谷,则是多草木,独树一帜地喜好吟风诵月,爱风雅。
对于江言琅而言,这不尽宗山谷里的植物不够奇花异草,破破落落的门面,也算不上风雅。
沈笙笙早听玉蝉衣的师兄说过,不尽宗很穷,所以她早有预期。
只不过哪怕沈笙笙早有预料,也没想到,不尽宗竟然会这样小这样破。
沈笙笙是玉陵渡正统血脉,没混过小宗门,单是她在玉陵渡的居所,都比一整个不尽宗加起来要宽敞得多,因而她昨夜拿到地图时对于一个破落小宗所产生的想象,竟然也比眼前真实的不尽宗好上了不知多少倍,这让沈笙笙心情格外复杂。
正要敲敲门,报上自己的名号,却听见院子里谈话的声音。
“小师妹不必如此费心关照我,未时已到,该准备招待客人了。”
“谁费心关照你了?我只是帮师姐送一碗她煮好的驱寒汤药过来。
你不是不想穿天女罗裳?若你能答应我每日乖乖喝药,那我就允许你今日就将罗裳换下来。”
听声音是玉蝉衣和她那位病弱师兄,沈笙笙定了定心神,敲了敲门,扬声道:“玉陵渡沈笙笙,特来拜会。”
门无风自动,从内而开。
院子里石桌旁坐着两人,玉蝉衣正满眼惊喜地看着他们,身旁坐着她那个病弱师兄,正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石桌上的一碗药。
“沈道友,江道友。”
玉蝉衣站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又看了微生溟一眼,纤长的手指指了指碗,示意道:“喝药。”
微生溟不情不愿将碗拿了起来,动作罕见的磨磨蹭蹭。
“有糖吗?”
他问。
玉蝉衣稀奇看了他一眼,心道,微生溟竟然怕喝药?
只是他宁愿试着吃药也不愿意穿天女罗裳——看来穿天女罗裳对他来说,还是要比喝药更难以接受。
难为他忍了这么多天不换下来。
可她从哪里找糖给他?
玉蝉衣摇了摇头。
“忘了你不爱食甜。”
微生溟叹了一口气,拧着眉头,“若非今日,我定然不选这碗药。”
微生溟不留痕迹地扫了沈笙笙江言琅一眼,抬头将整碗的药一饮而尽。
他并不太在意自己一身行头看上去如何,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太多人看着他露出像沈笙笙和江言琅一样的表情。
再这样下去,哪怕他不说自己是微生溟,也快被起出外号了。
若是放在一千年之前,见他们对穿着罗裳的他是这种反应,他兴许会故意穿成这样逗一逗别人。
可如今他不希望自己被人记住,根本不想让别人的视线太多留在他的身上。
“好了。”
微生溟将空碗亮给玉蝉衣看,“我答应你从今日开始,每日都会乖乖喝药。
身上这件天女罗裳,可以换下来了?”
玉蝉衣点了点头。
微生溟如释重负。
他站起来,对沈笙笙和江言琅说道:“两位客人,恕我礼数不周,先不招待你们了。”
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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