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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如洪钟,穿透人群。
论剑台上,玉蝉衣彻底清醒。
窥见陆韶英眼睛深处的恐惧,冷峭着一张脸的玉蝉衣一抬手间,用灵力将陆韶英身上那十几道伤口拂去,之后,不再给他半点眼神。
陆韶英,怪就怪你姓陆,怪就怪你拜入了承剑门。
她可以对很多对手心怀慈悲,唯独,承剑门弟子除外。
入了承剑门,就成了陆闻枢锦绣声名上的附庸,哪怕再好,也无半点与她为友的可能。
台下陆续有人反应过来。
“凤凰于飞……玉蝉衣用的好像也是凤凰于飞?”
“不不不,起势虽然十分相似,但绝不是同一个招式,她在凤凰于飞的基础上变化了太多。”
“玉蝉衣!”
喝彩声逐渐高涨,好多人在喊她的名字,玉蝉衣站在台上,一脸怔怔。
原来,拔得头筹,是这种滋味。
原来,万众瞩目,是这种滋味。
这就是陆闻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东西是吗?
的确是令人想要贪尝的滋味。
可也是……不过如此的滋味。
就为了这点东西,值得陆闻枢拿他自己的十三年,拿她的一条命来换是吗?
玉蝉衣垂了垂眼,因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悲凉,苦笑起来。
真是可惜。
可惜今日陆闻枢不在蓬莱,看不到这个场景,看不到他亲自培养的得意门生,成了她登高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心有所感似的,玉蝉衣忽然抬眼,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望向论剑台下的一人。
那人面容陌生,但一双眼睛深潭一般平静。
令玉蝉衣熟悉的冷寂平静。
他一身白衣,面貌平凡普通,看上去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承剑门弟子,和周围所有人或惊讶或哗然的丰富表情不同,他独自一人无风无波地注视着论剑台上的她,似乎一切的情绪都被掩藏在那双静寂的双眼底下。
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的气质,玉蝉衣无比熟悉。
她呼吸一窒,浑身血液似乎都要汇集到她握着剑的指尖上去,手中已经平息下去的长剑差点要再次震颤起来。
将颤未颤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抓住。
回过头,只见她那师兄火急火燎地催促着她:“愣着干嘛?照着昨天跑过一遍的逃跑路线,快逃啊!”
朝她鬼眨眼的样子不像是她今日拿了头筹,倒像是他们一块儿做了贼。
说着话的同时他已经抓着她双脚腾空踏到云端上,玉蝉衣连忙挽了个心诀,御剑踏在脚下。
微生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跑得还算是快的。”
他坐到剑尾,轻叹道:“今日之后,你在巨海十州的剑修中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小师妹,这等声名,对你来说可足够了?”
那论剑台越来越小,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也化成一个小点。
“不够。”
玉蝉衣道。
“野心勃勃。”
微生溟指尖轻点,轻声点评。
玉蝉衣:“不够淡泊名利,不够君子之风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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