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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锦呈明显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沉重,像是要陷进地里一样,他强迫自己看着吕危燕的眼睛,视线因为紧张很快变得模糊。
他心里不断重复着一个问题:他发现了?
没有人回答他,就在他心中的那根弦即将崩断时,吕危燕忽然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没有任何要继续追问的意思。
凤锦呈的脚终于从地里“拔”
了出来,待他向自己的额头摸去时,指腹顷刻感受到一片湿漉漉的冰凉,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李昭越也松了口气,幸好吕危燕只是吓唬他们,否则她还得考虑带着凤锦呈往哪头跑。
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琉城秘境中的时候,羽家的地面之下,那间阴暗且无人知晓的地牢中,焦黑人影深陷的眼窝里,两颗萎缩的眼球转了转。
“嗬猎物、来了,羽家、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在地牢中回响,宛如一只烧焦的大手,将羽家推入深渊下的烈火中。
“呃呃呃啊啊!
我的食物,我的食物!
!”
沙哑而苍老的男声咆哮着在山谷间回响,惊起一片鸟兽逃散。
参天大树狂躁地摇落了一地的树叶,盘结扭曲的树干中,面容苍白的女子不安稳地沉睡着,她稍稍扭动着挣扎了一下,大树就升起一根藤蔓将她捆得更紧。
一个佝偻的身影由远至近走来,伸出一只和树皮一样长满皱纹且干瘪的手,放在了大树的枝干上。
老者忽然“咯咯咯”
地笑了起来,好像山谷中的破旧木屋上那没有关好的老木门,被风一吹就发出了怪异的响声,然后任由路过的旅人将它编造成令人恐慌的灵异故事。
老者绕到沉睡着的羽岚面前,将一双手伸向羽岚的两颞部,猛地相向按了下去。
被他抱住头颅的羽岚立刻闭着眼挣扎起来,她脸上的血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游动着凸起,两边的眼皮上都是青红相交的血丝。
“记住桑家的一切,记住羽家的罪恶,血债必须血偿!”
老者大喊了一声,双眼突然膨胀鼓出,把他眼球周围的皮肤全都挤得褶皱外翻,依旧包不住那两只圆圆的黄色眼珠。
“羽家,现在轮到你们了”
两只枯瘦的手遽然垂落,这份力道带倒了他的整具身躯,他就像一只将死的甲壳虫,侧躺在地上,干瘦的四肢耷拉在身前,佝偻的后背是他的甲壳。
他躺着,只能用力斜眼向上翻去看羽岚,说出了最后的话:
“去吧,杀了他们,或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的食物呢,谁动了”
他的躯体僵硬到了某种不能更僵硬的程度,气息全无,大树当中的羽岚则悠悠转醒。
女子无暇的脸上如今从两个太阳穴处向额头中间的方向蔓延出一片藤蔓状的花纹,她缓缓睁开眼睛,曾经黑白分明的眼睛现在已然是完全的漆黑。
就在她看到眼前的浓雾时,一阵剧痛侵袭了她的脑袋,她想要伸手去捂住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控制在身体的两边。
不等她再多想,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哦?你姓羽,很少见的姓”
“你也是修士啊,那我去跟家主说,以后让你和我们一起修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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