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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很安静,即便钟恒没开免提,她爹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带着讨好,叫钟恒“大舅哥。”
钟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叫谁?”
“嘿嘿。”
宋时荣尴尬地笑着,“嘉木的手机怎么打不通了呢?她在家吗?可以让她接个电话?”
钟恒板着一张脸,“不可以。”
拒绝地十分干脆。
“那……”
宋时荣结巴起来,“那,可不可以请你转告她,让她来家里一趟?”
“她的家,在钟府。”
钟恒硬邦邦地把话驳了回去。
“那……那请她到咖啡店来和我见个面吧?”
宋时荣焦急起来,“就在你们家外面那家咖啡厅,一个小时后我在那里等她。”
说完,就把电话匆匆挂了,唯恐钟恒再拒绝。
钟恒气得,将手机一摔,“一把年纪还是个无赖!”
说完又和宋嘉木说,“不用去。”
宋嘉木却想去。
其实,重生之后,回忆上辈子种种,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她想弄清楚。
“去见吧,我想听听他说什么。”
钟恒听见这句,是不乐意的,但还是说,“让老雷陪你去,你记住,你是钟家的孩子!”
说完,钟恒就一脸怒气地出去了。
她的家,在钟府。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句话。
第一次,是她十岁的时候。
那一年,妈妈去世了。
妈妈是小有名气的青年艺术家,最擅长的是画瓷,是斗彩非遗传人之一。
她把她的艺术,也融入了生活中。
家里的每一块砖,每一张壁纸,都是妈妈亲自挑选;墙上的每一幅画,家里的每一件装饰品,都是妈妈精心搭配,甚至是她本人的作品。
妈妈在审美这一块很高级,家里看不见如何金碧辉煌,却处处是古朴的奢华,客人来家里,都对家中氛围赞不绝口,人人都说她爹娶了个好妻子。
她以为,他们家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没想到,妈妈却在她小学快要毕业的时候生病去世了。
没到一个月,她爹就以她年纪小,需要母亲照顾为由,领回家另一个女人——万紫琳。
呵呵,一个月不到,就能往家带的女人说是妈妈去世以后才认识的,谁信?
跟着万紫琳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只比宋嘉木小一个月,原本和继母一样姓万,来家后改跟父亲姓,名宋嘉玉。
万紫琳进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动干戈,把整个家改头换面。
宋嘉木眼睁睁看着妈妈亲笔画的画被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妈妈亲手绘制的花瓶摔得粉碎,还有窗帘、家具,全都换了一个遍,最让她恶心的事,妈妈的首饰居然也戴在这个讨厌的女人身上!
她阻止过,争取过,甚至发过疯,但万紫琳在她爹面前一顿委屈的哭哭,她爹便给了她一顿毒打。
她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也没能阻止家里变成另一个模样。
她唯一能维护的,是她自己那个房间不被侵占,那也是家里唯一还有妈妈气息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个小小的角落,最终也保不住了。
那天是妈妈的生日,她爹早已经忘记了,带着万紫琳和宋嘉玉去了游乐场玩,她和外婆还有舅舅一家去山上看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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