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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诀眼中也泛起笑意:“何止不太好,她小的时候,师父让她去后山采几株清心草,她抱着且慢御剑就飞出去了。”
“结果清心草没采到,人直接飞出了青荇山地界,落到了三百里外的凡人城镇里,把人家集市上卖糖葫芦的老汉吓得够呛,以为神仙下凡了。”
“啊?”玉摇光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乌竹眠:“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乌竹眠白皙的耳根微微泛红,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清冷的声线没什么起伏:“……那时年幼,灵力运转生疏,心神不宁,被剑意带偏了。”
谢琢光似乎也想起了这段“黑历史”,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作为当时承载乌竹眠的剑,他清晰地记得小主人那强装镇定、实则茫然无措地站在一群目瞪口呆的凡人中间,小手紧紧攥着剑柄的窘迫模样。
“后来呢后来呢?”李小楼追问。
“后来?”宿诀忍笑道:“还是师父感应到她的位置,让我去把她捡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她怀里还抱着那老汉硬塞给她的一串糖葫芦,小脸板得紧紧的,耳朵尖却红透了。”
“噗哈哈哈!”殿内瞬间爆发出更大的笑声,连谢琢光的唇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
云成玉更是笑得毫无形象,指着乌竹眠:“哈哈哈!阿眠,原来你还有这种时候,糖葫芦神仙!哈哈哈!”
“大师兄!”乌竹眠被众人笑得有些恼,眸光扫过宿诀,带着一丝警告。宿诀连忙收住笑,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玉摇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擦着眼角,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面孔,听着这些尘封的、带着烟火气的趣事,心中涌动着巨大的暖流。
这十年囚禁的冰冷和孤寂,仿佛真的被这温暖的、属于家的气息彻底驱散了。
夜深了。
李小楼早已不胜酒力,被千山安置到偏殿休息去了。
宿诀小心地扶着玉摇光回房休息。她身体终究虚弱,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又饮了些酒,此刻靠在宿诀怀里,呼吸均匀,已是半梦半醒,只是嘴角还带着满足的弧度。
云成玉也起身,对着乌竹眠和谢琢光随意地摆了摆手:“走了,冰块脸,别杵着了,阿眠也早点休息。”
他的背影在灯火下拉得很长,带着一丝惯有的慵懒和潇洒。
殿内只剩下乌竹眠和谢琢光。
灯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光洁的地面上,靠得很近。
乌竹眠没有立刻起身,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杯中残存的、琥珀色的“醉春风”,眉眼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今日的喧嚣与温情,如同暖流,浸润着她那颗习惯了孤寂与战斗的心。
“琢光。”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放松和依赖:“今天……真好。”
谢琢光侧过头,银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那目光如同亘古的星河,深邃而包容。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将她颊边一缕被酒气熏得微乱的发丝,轻轻拂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嗯。”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玉石相击,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家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道尽了千言万语。
从她身陨道消,一缕残魂挣扎归来,再到如今,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将散落各方的星辰重新聚拢。
乌竹眠微微侧身,将头轻轻靠在了谢琢光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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