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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大雨瓢泼,今日一早晴空万里,初升的太阳就毒辣炙热,到了晌午更是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一天下来,酷热的暑气蒸干了山路上的积水,马匹也可以绕着蜿蜒的小路抵达后山的院落。
半下午时分,忙完正事的周伯渊回头望了眼张灯结彩挂红绸的侯府,轻声驾了一声,驱马往城门跑去。
一路跑到城门口,周伯渊吁了一声停下来,清声问随行的福旺:“那园子可收拾出来了?”
福旺恭声道:“回侯爷,全部收拾好了,只昨日狂风骤雨,有些新栽的树被吹倒了,奴才已经令人重新移栽,今日就能全部办妥。”
“去看看。”
周伯渊握住缰绳调转马头,一路疾驰往城东去。
一行人到了园子,周伯渊骑马进门,在园子里跑了一圈,见楼台阁宇、小桥流水俱诗情画意般的景色,正中间的院落前种了许多绣球花和栀子花,远远看去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想到孟氏笑盈盈走在这花海之中,周伯渊勾起唇角,赞了一句:“办的不错。”
福旺喜不自胜,能得侯爷一句赞叹可不容易,比赏他银子还叫他高兴。
看完园子,周伯渊驾马往慈恩寺后山去,到院落时天色已经发黑,福禄远远看见有人飞马前来,他命人举起火把跑过去迎接。
嫣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看了一眼东次间。
不过一眼,她就收回目光,和往常一样坐在榻上,没有半点出去迎接的举动。
周伯渊大步而来,见嫣然懒洋洋倚在迎枕上看书,他自去内室换衣裳净手,再出来时,丫鬟婆子已经开始摆膳,他走过去抽走嫣然手里的书:“喝酒了?”
她身上、屋子里都是桂花酿的酒香。
嫣然从榻上站起身:“嗯,喝了两杯。”
她走到桌边提起酒壶问周伯渊:“侯爷喝吗?”
周伯渊就坐下陪她又喝了两杯,见她放下酒盏时双眼泛起水雾,知她有些醉了,就着人收起酒壶,亲自夹了一些菜放进嫣然面前的碗碟里:“莫要贪杯,多吃些菜。”
嫣然应了一声,乖乖的把他夹的菜都吃完了。
周伯渊勾起唇角,度量着她吃了八分饱,就让丫鬟婆子撤下饭菜,他握着她的手走到内室坐下。
周伯渊望着内室除了床就是榻,屏风后还要隔出沐浴的地方,对嫣然道:“这里到底小了些,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嫣然斜了他一眼:“那侯爷的脚也忒大了,这么多空余都不够你下脚。”
周伯渊被她打趣也不恼,两人坐在窗边,夏夜的风徐徐吹进来,缓缓扬起衣袖和床帐,平添几分岁月幽幽的意境。
“伶牙俐齿。”
周伯渊捏了下嫣然的鼻头,又道:“此处不适合久居,暑气上来屋子又潮又热,对你身子也不好,爷过来也不方便。”
嫣然蹙起眉头,坐直身子离周伯渊远一些:“侯爷答应过我让我住到七月,现在是想失约不成?”
“没说完就恼,简直是狗脾气。”
周伯渊说完见嫣然睁大眼眸使劲瞪他,他无奈失笑:“好了,听爷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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