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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郁棠听到了裴夫人的哭声,却无动于衷。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用完一顿早膳,慢条斯理地喝了盏茶,然后起身整了整衣裳,命阿蓝和阿英在家休息,她带着春桃和春望进宫去见金贵妃。
走出房门,看见坐在地上崩溃痛哭的裴夫人,郁棠神色漠然:“这么点折磨就受不了了?这才是刚开始,往后还有的熬呢。”
裴修竹受够了她的冷酷,怒吼道:“母亲这么大岁数了,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折磨,你就如此铁石心肠吗?郁棠,你的心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你——”
“本公主打小养尊处优,同样没受过折磨,你还不是算计我去了东澜?”
郁棠平静地看着他,嗓音冰冷刺骨,“裴修竹,我三年都熬过来了,你们这三天还不到呢,急什么?”
裴修竹一窒,瞬间无言以对。
裴夫人止住哭声,抬起头看着郁棠:“九公主去东澜是皇上的决定,跟修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让你去的,你现在把怨气都发泄在我们身上,不就是欺负弱小吗?”
有本事找皇上算账去啊。
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无权无势算什么本事?
“母亲别说了。”
裴修竹眉头皱起,转头吩咐侍女把她扶回自己的院子,“我跟九公主进宫见贵妃娘娘,母亲好好休息吧。”
说罢,他转头看着郁棠,面无表情地开口:“请公主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郁棠对他这句话充耳未闻,举步往外走去。
裴修竹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自己的房里,以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然后转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肿胀不堪的脸,命房里伺候的侍女拿胭脂水粉来,把红肿的地方涂了点水粉掩盖,然后忍着腿疼转身往外走去。
他连续两晚跪在新房,早已精神不济,可担心郁棠没耐心等他,裴修竹还是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今天他穿着一身红色锦袍,脸上涂一点水粉之后,眼下憔悴的阴影淡去不少,乍一看依旧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只是若仔细端详,依旧看得出气色很差。
跨出府门之际,他正好赶上郁棠,看着郁棠抬脚登上马车。
郁棠今天穿着一袭湖蓝色长裙,裴修竹上了马车之际,才有空注意到她的穿着,跟自己身上的红色锦袍形成鲜明对比。
他脸色沉了沉:“九公主,我们还在新婚期,你应该穿红衣进宫。”
郁棠斜靠着车厢:“本公主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需要你教?”
裴修竹脸色发青,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原以为娶回来之后,泼个脏水就能让她从此安分,没想到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供着。
裴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裴修竹压下心头不悦的情绪,不想再跟她争执,也不想再惹怒她,给自己找罪受。
他力持平稳地开口:“贵妃娘娘是你的母亲,你在她面前说话应该注意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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