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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瑛半掩着团扇道。
亦如等人席位坐落于左后侧,公仪衾淑目光穿过宴席众人,直视着打量她的目光,尹牡雪向她点头致意,眸中笑意未至眼底。
食饮过半,吉瑶县主差人上了几出南戏,最后一出压轴便是《赵贞女》,台上戏子咿呀,台下噤若寒蝉,乔月瑛面色不好,紧咬着唇,握着团扇的指骨发白,众女娘也半遮掩地偷瞟着她。
右上座几位高门女子掀起了话头,音调不高不低,恰能飘到乔瑛等人耳朵里。
“听说宣王殿下回京了。”
“当有五日了罢?”
“也不知这宣王殿下回来后有无去登郡主娘娘的门?”
那女子轻笑着,语气里满是嘲弄。
“宣王殿下重情义,自是要为自家平头夫人上门致歉,将情求上一求,宽恕则个,切莫叫郡主府将自家爱妾逼死了!”
“致歉是应当的,可若见了面该如何论呢?兄长同弟媳解婚约?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闻言,四周女娘皆掩唇轻笑了起来。
好巧不巧,鼓点加急,啜啜泣泣,落在一句“不念我芙蓉帐冷,也当思亲桑榆暮景,你这剜了心的狠儿郎!
如何弃我于不顾?”
好不应景。
乔月瑛脸色发白,眸中含泪,公仪衾淑担忧地看了看她,伸手覆在她紧握的手上,轻拍了拍,后而轻轻握着,试图予以慰藉。
乔月瑛看着公仪衾淑的手,心中一暖。
“任是我府里茶饼果子都堵不上你的嘴,竟然还敢打趣宣王殿下:”
吉瑶小县主半笑半嗔道。
“不敢不敢,我吃多了酒,县主别见怪,不过这出戏可是真好看啊!”
那女子摇着团扇舒眼笑道。
吉瑶就势斜睨了眼乔月瑛,饶有趣味同挑事的女子相视一笑。
台上鼓点轰鸣,充做雷声将至,白曰:“伯喈弃亲背妇,为暴雷震死。”
“哎呀!”
亦如惊呼一声。
“这轰雷吓坏我!
不过可真是大快人心,人间私语,天神触怒,可见啊坏事做多了自有上天报应!”
言毕,亦如看了看公仪衾淑和乔月瑛二人,冲她们得意得眨了眨眼。
“亦家姐姐说的是,做人做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同座的尚书家小姐搭话道。
“我倒觉得这伯喈求娶公主并无过错,伯喈妇一无娇丽容貌,二无过人才情,性情无趣,面目凄苦,任是谁也无法与之共处。”
上座女子含沙射影一番,乔月瑛咬紧了唇,几欲起身离席。
“今日这出南戏看毕,心下戚戚,不是滋味,倒让我想起之前看过的《霸王别姬》,磅礴大气,甚是好看,当日项羽兵败,被逼退于乌江,直面百万而不怯,怒斩数百人,立于尸山,一声怒吼,百万汉军无一人敢近,可见,王就是王,即使落魄了也不容小人肆意欺辱。”
公仪衾淑掷地有声,缓缓开口。
“公仪姑娘可是嫌我招待不周,这出戏点的不合心意?”
吉瑶小县主侧目看来,柔笑似春风。
公仪衾淑看着吉瑶小县主眼底的冷意,谦谨地笑道:“县主设宴摆戏本是为了找趣儿,我讲戏也是为了给大伙添些乐子,各尽心意罢了,县主今日这席面极为贵重,又何来招待不周之说。”
“原以为公仪姑娘性子恬淡谦和,岂料也是个趋炎附势的,项羽再如何厉害,最后还不是自刎于乌江,草席裹身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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