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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名为贪欢的暗窑在柳叶巷尾,马车进不去,只能走进去。
叶姝影走在肮脏、湿滑的青石路上,比知书走得还要稳当。
知书捂着口鼻,避开那一坨坨的脏污,胃里翻江倒海,午饭快呕出来了。
沈慕看着叶姝影对这里的脏杂乱没有半分反应,心里颇为赞赏。
宠辱不惊,难得。
终于到了。
贪欢的门庭很小,是一栋窄小破旧、外墙斑驳的二层楼。
不多时,一位装扮艳俗的中年妇人扭着瘦削的腰肢,目中无人地走出来。
“你是贪欢的妈妈徐娘?”
叶姝影冷冷地问。
“我是。”
徐娘看她一眼,便猜到她的身份。
这位年轻姑娘穿的霜白衣裳布料上乘,幕篱的透纱罗遮掩了容貌,气质不俗,出身非富即贵。
来这种腌臜之地,大多是寻人。
再看她身旁的公子,锦衣华贵,器宇轩昂,俊美瑰艳的容貌比她见过的所有貌美姑娘都要美上三分。
只是,他周身缭绕的清寒气息,让人无端地心生惧意。
徐娘下意识地抚着鬓边的鲜艳月季,朝他觑了一眼。
“听说你这儿有一位名为青萝的姑娘,我要见见她。”
叶姝影开门见山,不想废话。
“姑娘想赎人吧?”
徐娘眸光一转,似笑非笑,“进了我这儿,死了也是贪欢的鬼,即便你是天王老子,也赎不了。”
“若我是天王老子,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跟我说话?”
叶姝影的眸色一分分地深黑下来。
“徐娘我在城南混了大半辈子,没别的本事,唯一的本事便是,贪欢这栋小楼二三十年屹立不倒。”
徐娘妩媚的微笑里淬了刺骨的寒意。
锦绣堆里的小丫头片子,没见识过凄风苦雨,更没经历过肮脏血腥,说几句绣花枕头的大话罢了。
陡然,眼前银光一闪,她看见那姑娘急速逼来。
冰凉的匕首横在她的脖颈,尖锐的刺痛让她全身紧绷,不敢乱动。
叶姝影把匕首逼近一分,“我倒是想试试,是你的脖子屹立不倒,还是这栋小楼屹立不倒。”
徐娘透过白色透纱罗,依稀看见她冷戾的眉目杀气腾腾。
匕首的冰凉让徐娘四肢发颤,但她咬牙撑住了,“天子脚下,杀人要偿命。
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这姑娘柔柔弱弱,怎的这般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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