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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色如水，明月高悬，家里只宇智波曦和奶奶两个人，不过奶奶年纪大了，精神也不好，轻轻一点动静就可能吵醒她。

曦轻轻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像做贼一样踮着脚，无声无息来到洗手间。

她拿出一张帕子，将脏掉的镜子擦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留。

随后，注视着镜子里陌生比熟悉更多的脸庞，轻声开口问道。

“你是谁？”

第142章四周安静一片，只能听见屋外清响不停的虫鸣声，不同音色交

四周安静一片，只能听见屋外清响不停的虫鸣声，不同音色交织错杂着。

屋内，没人回应。

曦沉默一秒，换了一个问法，这一次她不看镜中人的脸，只是直盯着眼睛，像要抓住一切可以找到的破绽，又像要透过这具身躯看到真正的自己。

她又问：“或者说，我是谁？”

这一次镜中微不可察有了变化，她盯地仔细，立马就有所察觉，但这一切变化太快，无论再如何睁大眼睛，也仅仅只是看见镜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黑色长发，眼睛极黑极亮。

宇智波曦曦愣住，虽然这一眼过得极其快速，但那熟悉大于陌生的面庞，却让她像终于找回了自己。

而就这一会儿，镜中人便完全找不到痕迹，她下意识想将对方留住的手被迫停在半空，指尖传来的，是镜片的冰冷。

宇智波曦再次安静沉默，她盯着自己在镜子中映出的模样。

这是宇智波带土。

那她呢？

刚刚出现的人，是自己吗？

对琳的喜欢，对卡卡西的争强好胜，对忍术知识的缺乏，对战斗经验的稚嫩，这些又到底宇智波带土还是她自己？

曦有些分不清，又觉得身体里存在两个人与两种感情，只不过对方执着的感情大于她许多，以至于完全影响到了她。

又在镜子前呆傻着站了片刻，上面还是没什么变化，脑子里琢磨的事，越琢磨就像有一片愈加浓厚的雾气，渐渐将才思考出点头绪的事遮掩的严严实实，最后等她走出洗手间的那一刻，再一转头，便已经忘了为什么要来洗手间。

她又只记得，自己现在是宇智波带土，是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无名宇智波，是忍校被人嘲笑的吊车尾，是将卡卡西视作竞争对手的人，也是将琳藏在心里，连告白也不敢的胆小鬼。

曦没看到，就在她离开转身的下一秒，镜子中忽然浮现一道身影，那道身影和她现在的外表一模一样，清秀可爱的面庞，头戴护目镜，轻轻一笑便充满活力，元气十足，不过镜中人倏地将笑容撇下，稚嫩的面孔上，眼神内满是冷漠与阴沉，像一个历经事事的疲惫灵魂装在了天真无邪的孩童体内。

只是这道身影很快出现也很快消失，一声清脆的虫鸣过后，便再找不到丝毫踪迹-

忍校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次又一次测试，一次又一次对战中，宇智波曦的吊车尾名号都牢牢绑在她身上，死活去不掉，其他人见了，也嘲笑着将这个名号对准了她这个人，平时她就算无故站着，也觉得和她站在一起很是丢脸。

众人因为她是个宇智波加上吊车尾的名号远离她，渐渐的，几年下去，她也没交上什么朋友，倒是卡卡西一直第一，在学校里的人气一年高过一年。

曦并没有将自己没有朋友的事放在心里，这几年在忍校的时间恍若梦境一般，并没有怎么感受，就嗖嗖地一闪而过，没什么真实的体验，而唯一在记忆里清晰的，也只是和琳与卡卡西待着的时刻，于是对于其他事情也更不在乎了。

不过其实她并不知道，其他有很多想和她交朋友的人，有的因为她一次无意帮助，有的因为她一次轻声细语的提示，又有的仅仅因为她一个可爱的笑容，不过每当这些人想要付出行动时，脑子所想要做的便总会被一股莫名的东西抹去，换做对她的不满与厌恶，于是无奈，想要脱口而出的友好结交的话，通通都只变成了令人心生戾气的嘲讽和挖苦，就算意志坚定一些的，也全换做了漠视。

宇智波曦便在这些漠视与嘲讽中过了忍校初几年，偶尔她也会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但也会很快被抹去。

不过虽然总被嘲笑吊车尾，她也并没有多灰心丧气，每天活力满满出门，活力满满帮助突然冒出来要过马路老奶奶，再活力满满地迟到、考倒数第一，最后活力满满地输在卡卡西手上。

“可恶！

卡卡西，我下一次定会打败你的！”

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曦指着卡卡西仰着下巴大声说道，不过没等她再做一番嚣张，众人的嘲笑声就一波一波袭卷而来来。

她顺着众人嘲笑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立马嘶了一声，疼的差一点高高跳起。

不过宇智波曦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笑，她捂着一只眼，另一只还奋力地瞪着卡卡西，满满想的都是让卡卡西等着，下一次自己一定要打败对方！

一只白皙柔软的手这时从旁边伸了过来，来人牵住她的手，没有说话，而是将她一直拉着往外走，曦也没有反抗，乖乖跟着走出人群，坐到不远处长椅上。

“把手放开。”

对方温柔语气中带着担心，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女孩清亮的眼神中乖乖把手放了下来。

“琳，你别担心，下一次，我再也不会被打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