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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眼神,乌黑明亮之中,藏着一抹畏怯。
车子安稳往前行驶,他从兜里掏出几块糖。
糖纸颜色不同,他在自已的掌心挑了半天,选了个浅蓝色的放在云浅腿上。
感觉到细微的触碰,云浅收回一路都望向窗外的目光。
她看着那块糖,一秒两秒,才抬眼看比她小了十岁的云翼。
后者咬着下唇,稚嫩的五官藏不住情绪,有惧意,但更多的是示好。
云浅的心是冷的,“我不吃甜的。”
闻言,云翼松开咬白的唇,刚要拿回被拒绝的糖果,就听到白秋珍懒笑的声音:“姐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看得上你那仨瓜俩枣。”
“……”
云浅隐忍的情绪在瞬间爆发,音调升高:“我不爱吃甜的,很难懂吗。”
小继女从未在云鸿文面前驳斥她,白秋珍脸上的从容不再,虚伪的笑变得尴尬,很快收回。
她像是受了委屈,软声和丈夫撒娇:“我只是开玩笑,也没说什么嘛。”
一路上存在感极弱的云鸿文透过后视镜往后看,见以为自已惹麻烦的云翼缩靠在一边,不耐烦发了脾气的云浅开窗望着窗外,气氛相当凝滞。
他理所当然地要求云浅顺服:“浅浅,不许这么和阿姨说话。”
“……”
呵。
云浅自觉麻木的心像被蛰了一下,痛意不深,却无法忽略曾经被各种利器戳烂,至今还未愈合的伤口。
“爸爸,我小时候被喂了太多糖,吃伤了,真的不爱吃甜的。”
许是云浅的语气太落寞、太伤感、太自怜,让这些年对她缺乏关心的云鸿文生出些愧疚,一下子就理亏了。
他记得他和白秋珍婚后唯一一次吵架,就是因为云浅。
孩子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原本是佣人督促这件事,但在他二婚后,就由白秋珍接手。
药哭,云浅不爱喝,苦得很凶。
白秋珍就开始在药里加糖,骗了小孩的味蕾,让她乖乖地把药吃干净。
一开始,事情稀里糊涂地进行着,直到接连喂了半个月后,没再哭过的云浅开始发不出声音,一口一口往外吐药,小脸憋得通红。
这吓坏了脸蛋漂亮但没脑子的白秋珍,让她藏不下去,不得不把云浅送到医院。
幸亏抢救及时,孩子没有出事。
那天当着第一任妻子娘家人林家的面,云鸿文和白秋珍动了手,大吵一架。
也是从那时起,云浅十多年都不爱吃甜,有时用糖稍微过了点,就会腻得她想吐。
这是云鸿文心中最明明白白的一件亏欠云浅的事,此刻重提,让他瞬间哑了火,无法提要求。
白秋珍也不会自找不痛快,安静下来。
席间,根本没有食欲的云浅看着桌上可以用豪华大餐形容的美食,其中不乏空运过来的国外食材,白秋珍和云翼母子俩吃得不亦乐乎,就连向来寡言的云鸿文,也对私厨的手艺赞不绝口。
唯有云浅,与环桌而坐的一家三口格格不入。
甚至胃部泛起一阵钻心的痛。
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在此刻凑热闹,倏地亮屏,照亮她眼底的晦暗。
她凑近,面孔精准识别,微信界面出现一个未读的红点。
她点进去,瞳孔紧缩。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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