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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渺如今铺子里基本不卖早点了,她起来以后便要准备各样的面和烤鱼,还要熬底料、做面臊子、做卤肉和小菜,实在不得闲。
福兴则要烤鸭,这是分不开身的。
阿桃原也不怎么进灶房的,她专管迎来送往。
唐二因做菜揉面的手艺不好,他大多只帮着切菜备菜、片鸭子、宰杀牲畜,人多时也帮阿桃收拾些碗筷,其他的便做不了了。
如今既然唐二会做这个,又做得还不赖,便能让他做了来卖,铺子里便能多两种早点。
而且南来北往的商贾都聚集在汴京,但据沈渺观察,因南边本身便富裕兴盛,汴京的行商里北人更多,这两样早点应当能合他们的口味。
沈渺喝完这一碗甜沫,便也决定好了:“唐二,明日开始,你便起来做一锅甜沫,炸二十几个馅饼,在铺子里试试卖这两样早点,看看能不能卖得出去。
若是反响不错,日后便由你掌勺专做这两样。”
唐二一愣:“俺?由俺掌勺?”
沈渺点点头。
他几乎立刻便激动得涨红了脸,起身来深深一躬:“俺必会好好做,不会丢沈记的脸面和名声。”
比起福兴一来便被沈渺委以重任,唐二是有些羡慕的,毕竟学会了炙鸭等于学会了一生的本事。
但他除了刀工好,不如福兴能干,便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干自个切菜配菜的杂活,寻常都不敢往锅边挨。
如今他也能掌勺做菜了!
阿桃咬着萝卜馅饼,也高兴:“这样咱们又能多挣些银钱。”
沈渺见他高兴,心里也放下心来,唐二、福兴和阿桃来了这么久了,她也摸清楚他们的性子了。
福兴因一开始便有手艺傍身,内心比唐二和阿桃都更安定,即便沈渺不要他了,他回了牙保那儿凭借做馄饨汤的手艺,也能再寻一家食肆铺子。
阿桃呢,她年轻又签的是年契,一心想着攒钱,有所求沈渺也能满足她所有,按提成计算月钱,牢牢抓住了她的心。
唯有唐二,爹死了后娘走了,他也已经无家可归。
他只有刀工在身,而他似乎也没什么目标,有时便显得迷迷糊糊,不知前路在何方,但人总会思索将来的:总不能一辈子都当个切菜小工?
员工的职业规划也是要考虑好的。
沈渺在心中不住地点头。
正聊着,门外传来李婶娘那极具穿透力的尖利嗓音:“大姐儿,起来了吗大姐儿?”
被她这么一叫,屋檐下在窝里躲雪的胖麻雀都飞了。
沈渺赶紧开门:“婶娘进来喝粥。”
“我吃过了。”
李婶娘摆摆手,两眼放光,“走吧不是要出城去看你那鸭舍?趁着天还早,雪也快停了,速去速去。”
自打沈渺与她说过,要聘请她做“牧鸭参赞”
,她便高兴得睡不着觉了,日日来催沈渺去城外看她买的塘田。
李婶娘鸡鸭养得都不错,这大半年来,顾婶娘家的鸡鸭都常有听闻染病而死的,但李婶娘家里的鸡鸭小崽,却几乎都被她平安照料长大了。
沈渺买过好几次李婶娘的鸡鸭,她养的鸡鸭宰了以后都肥嘟嘟的,皮下一层黄亮的脂肪,用刀剥离出来,能炼一罐好油。
“那进来吃个饼,”
沈渺把人拉进来,从桌上的篓子里取了个馅饼给李婶娘,“还得等贺待诏呢。”
“姓贺那泥瓦匠几时来?”
李婶娘只好勉强地啃了口手里的馅饼,一口下去,倒还算不错,里头那萝卜馅水水嫩嫩的,于是三两口也吃完了。
“应当也快了,约得同一个时候。”
沈渺答。
李婶娘点点头,吃完了下意识又往沈渺搭的鸡窝看去,窝里塞满了干草,三只鸡都挤在里头,李婶娘一看就知道是当初在自家买的鸡仔,扭头问道:“你这鸡怎么不杀?再养下去都老了,留一只最会抱窝的生蛋孵蛋就成了,那只公鸡又不会打鸣,吃得多肉还少,不如杀了呢。”
沈渺还没说话,湘姐儿耳尖,已抓着馅饼跑到鸡窝面前挡住李婶娘的视线,急得跺脚:“不成不成,不能杀。
戎戎它们仨都是我含辛茹苦,一把米一只虫地养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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