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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茗微微颔首,随后径直进了凌昭的书房。
一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好闻的草木香,跟他颈窝处的味道一样,不知为何,她莫名其妙地脸红了一下。
凌昭正在书案前忙着翻看卷宗,时不时提笔做些批注,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也并未抬头。
“大公子,还在忙公事?”她站定在书案前,心中暗道:他忙成这样,喊她来做什么?
“嗯,虽说此番去南疆数月,叛军已经清剿的差不多了,首领头子曹川也已落马,但陛下仍怀疑朝中仍有与叛军勾结之人,另外还有许多细节要处理,这桩案子事关重大,轻率不得。”
他依旧没抬头。
萧茗福了福身:“既如此,茗儿就不打扰了,改日再……”
他终于舍得抬眼看她,只一眼,又垂下眸子:“你爹娘的案子有新消息。”
萧茗瞬间一滞,嗓音有些颤栗:“可查到什么?”
凌昭撂下手中的毛笔,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子随性向后一靠:“半年前,我奉旨出征,临行之前委托大理寺的晏大人,重启你爹娘案子的卷宗……”
萧茗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
大理寺的卷宗,这种称得上机密的东西,普通人等根本接触不到,更别说想亲眼看看。
但凌昭说这话时,仿佛就像拜托一位老友去棋盘街买本游记野史,那般轻松随意。
她果然跪对人了!
“如何?”萧茗语气都紧了几分。
“死因的确为意外,没有任何问题。”
她眉头骤然一蹙。
他道:“你不信?”
萧茗点点头,“不瞒你说,原本我也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但几个月前,一个马车车夫主动找到我,告知是他驾驶的马车,而我爹娘并非案宗所述的死于余杭,而是死于幽州……”
“幽州?”凌昭双眸微闪。
“是,那马车车夫说,他当时载着我爹娘途经幽州,马儿突然受惊发狂,车轮侧翻,马车栽下山涧。那车夫挂在树上,捡回了一条命,而我爹娘……”
萧茗下颚绷紧,手里的帕子紧紧攥在胸前:“死因的确因为意外,但死亡真相呢!连事发地点都含糊不清,若说这案子无隐情,我必然不信!”
纵然她说得慷慨激昂,他仍面无波澜,良久,才问道:“哪来的车夫?你怎么知道那车夫说得是真的?他又为何会主动找你?”
萧茗一愣,顿时语塞。
凌昭瞥了一眼她的呆样,笑了笑:“无妨,你既然提出疑问,说明这案子还有可查之处,继续再查便是。若真有隐情,此案便不是小事,只怕牵连甚广,耗时亦会久些。”
萧茗颇为意外,“公子的意思是……”
“我既已答应帮你,便不会敷衍。”
这话萧茗是信的,眼前这人虽说傲慢又强势,但他向来言出必行,根本不屑于弄虚作假,只是着实也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帮她重查此案。
萧茗笑得灿烂:“茗儿多谢大公子相助!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公子恩情!”
凌昭的目光轻落在她的唇上:
“不必那么麻烦,这辈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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