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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冲她笑道:“元夫人如此明事理,处处替雪存着想,晚辈好生羡慕。雪存,元夫人都替你应下了,你就与我同去吧,不然我和霂儿都要无聊死了。至于礼佛一事,翠微山下有一佛寺,上山下山的往返只需一个时辰,比从长安城去法华寺还要近呢。”
雪存不是傻子,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打她的脸不给她面子,便是自己却之不恭,不知好歹了。
手头的事只能暂时放下,至于生意,只能叫云狐独自留在长安,代她处理了。
……
兰陵定下前往翠微宫的日子是在五天后。
雪存趁此时机,一边叫仆妇将这几月要用着的衣物收拾好,一边坐上马车,前往百川画坊,将此事与崔翰知会一声。
崔翰点头爽快,还不忘提醒她记得在终南山写生。
倒是崔辙魂不守舍:“师姐何时归?祖父还要我多向师姐讨教书画之事呢。”
上次二人浅浅打了个照面,崔翰便叫二人以师姐弟相称。
雪存斟酌一番,道:“若是往早了算,立秋前就回来;若是往晚了算,秋分前定然回长安。”
崔翰摆手:“去吧,五郎,送送你师姐。”
雪存方与他迈出房门,一股不好的预感又涌上心头。
想起上回与崔秩那个惊心动魄的吻,就是发生在此地。
崔辙不知她有心事,依旧热络道:
“师姐即将外出,不若趁此与我同去锦香楼,我设宴为师姐饯行可好?在这师门中,师姐按辈分为长,我还从未给师姐尽小辈之宜呢。”
二人边说边走,到转角处,雪存还没应他,就见玉生烟那张俏脸,果然及时出现。
崔辙一个闪身,立即将雪存主仆拦在身后,警惕地望向他:“崔中丞意欲何为?”
雪存再三看了两眼,才发现这回只有玉生烟一人进了画坊。
玉生烟目光略过崔辙,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雪存:“小娘子,我家郎君请你于后街一叙。”
画坊后街行人稀少,难惹人瞩目,崔秩倒是净挑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雪存态度冷淡:“没空。”
玉生烟可怜巴巴,不禁撒娇哀求:“小娘子,我也是替郎君跑腿的,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和我走一趟吧。你放心,我玉生烟敢拿性命作保,郎君绝不会为难你。”
灵鹭探出个脑袋瞪他,满面嫌弃道:“我呸,什么狗屁情分,我家小娘子清清白白洁身自好,休得诋毁,你们博陵崔氏的少在这里不要脸。”
崔辙也挺直腰杆,硬气了几分:“中丞虽为朝中重臣,可若想在我们画坊闹事,清河崔氏必会奉陪到底。”
见主仆二人态度坚决,且还有个崔辙在这处碍眼,玉生烟只好使出下策:
“小崔郎君,小娘子,灵鹭姑娘,在下得罪了。”
眼前几人尚不知他何意,便见他一个箭步冲上楼,一掌推开崔辙,又不至于叫崔辙当真受了内伤。
崔辙朝一旁踉跄几步,腾出空处,玉生烟借机俯下腰,直接将雪存往肩上扛,抱着雪存就是一阵小跑,三两下就下了楼。
灵鹭急得大喊一声,又恐引来更多人,忙火急火燎追上玉生烟,跟着玉生烟去了后街。
反观被玉生烟忽然扛走的雪存,却是不哭不闹,面如死灰,紧咬着牙关不叫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前,玉生烟才将雪存好生放下,嘀咕道:“小娘子,对不住啊,郎君就在里头,你见一见他吧,好不?”
崔秩这是铁了心要见她了。
雪存冷笑一声,还未钻进马车帘后,就被一只熟悉的玉一般的手一把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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