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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存心情复杂难言,姬湛依旧在她耳畔喋喋不休:
“王乂挨打当日,子元去鼎丰楼所见之人,便是郑珈。”
“郑珈虽害了你,可她身为女子,出身名门,崔郑两家更是世交,子元总不能对她动手。
所以——”
他刻意顿了顿,“他当着郑珈的面,拔剑割座席,后又劈桌,直言道,若她再敢动你半根毫毛,便如此案,一分两半。”
这件事若非姬湛说出,任是谁也不知崔秩已誓不与郑珈往来,雪存细想一番,方才宴间,郑氏满门确实独不见郑珈一人。
“方才郑珏见你离席,刻意起身跟来,便是来找你替他姐姐讨要个说法。”
雪存的思绪被姬湛打断。
她心中虽有气,也只能无奈冷笑:“说法……我能给他什么说法,我自己都无能,无法去向他们荥阳郑氏讨个公道。”
就算去了,外人也会觉得,她高雪存只是险些失去性命而已,郑珈可是惨遭崔子元割席断交了啊。
她虽带着微醺的醉意,眼中却闪过不甘、愤恨、隐忍与惆怅,黯淡天光下,全被姬湛看得一清二楚。
姬湛觉得她越来越有趣了,甚至佩服她心态不俗,攀附崔子元时哪怕屡次三番受辱,也能一口接一口咽下诸多恶气,愈战愈勇,只为坐上那个梦寐以求的崔氏主母之位。
同时他也的确看不起她。
世间贪恋权财的女子比比皆是,像她这样心机深沉手段了得,又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堪称世所罕见。
她越是想往上攀,他就越是想看到她摔得粉身碎骨那一天。
一炷香时间将至,雪存想起方才约定,决意离开梅林与高琴心等人汇合。
岂料她刚抬脚,便听到身旁一阵窸窣声,接着她竟是双脚悬空,被姬湛从身后圈住腰,轻松抱了起来。
雪存被他抱到一棵低矮粗壮的梅树上坐下,只能仰头望他。
原来方才窸窣声,是他在伸手拂开她身下坐处的雪。
雪存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慌忙推搡他,却因醉酒无力,叫人看了莫不是以为她欲拒还迎。
她颤声问道:“郎君,你这是做什么。”
姬湛冲她眨了眨眼:“我说了,我不是来替你解围的,我是来给你添乱的。”
他盯向她水光莹莹的唇瓣,用目光仔细描摹,才发觉她的嘴唇虽生得薄而秀巧,可形状却是一等一的好看。
她眉眼本就深邃空灵,更长了只高鼻,本该是个冷如霜雪的冷美人,嘴唇却意外地娇艳妩媚,尤其一点唇珠最诱人遐想。
姬湛抬指按上她的双唇,来回摩擦黏腻的朱樱色唇脂,感受到她唇齿间呵斥的热气,他拇指一顿,很快地,继续重复此动作。
他将唇脂拖到她嘴角边,花得一塌糊涂:
“我很好奇,崔子元会为你做到哪种程度。”
雪存被他的想法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方才郑珏没亲到她,他这会子竟然、竟然给她伪造出一副被人亲过的假象。
她在他手底下无力挣扎,苦苦恳求,带着绝望的哭腔:“郎君,你放过我吧,不要……”
她喝过酒,声音比平日还要软上三分,姬湛心头一颤,却未心软,而是不紧不慢用手指蹂躏她可怜的双唇。
直到最后,她甚至被他弄成一副双唇惨遭凌虐过的迹象,他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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