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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说出来本宫都害臊,当年你一出生,本宫带着你回公主府住下,他数次登门求见,都被奴婢拒之门外。
他以为本宫对他再无任何情分,一时想不开,偷偷服了几次五石散。”
“你阿兄那时才两岁,却也是个能说会走的小不点了。
有一回,他用完五石散,随手扔在案上置之不理,你阿兄还不知事,险些抓去吃了。”
“这件事被你阿兄的傅姆偷偷通传到公主府,本宫抱着你连夜奔向平康坊,亲手扇了他一顿,给他扇清醒了,他才没有要死要活。”
没想到爷娘之间,还有过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往事。
姬湛:“幸好我那时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奶娃娃,不然——”
公主:“不然什么?”
姬湛笑道:“不然看见阿爷被打,我定会大笑。”
公主:“你这顽猴。”
……
腊月初八,宫中设宴。
宫宴非比寻常,雪存从未进过宫,免不得谨慎对待。
年节将至,人也该穿得华贵喜气些,是故雪存主穿紫色,这条雪青紫斗篷上的山石榴更是元有容一针一线绣出的,凑近了瞧也真假难辨,堪称匠心独运。
高琴心好歹进过几次宫,她生怕雪存端得太紧,反弄巧成拙,便自请指引雪存,叫雪存不胜感激。
姐妹二人同乘一车,至宫门前,雪存一下车,便与同时下马车的崔家几兄妹打了照面。
宫外车水马龙,人多眼杂,雪存带着高琴心上前向崔家众人问好。
待她一一问好至崔秩,崔秩与她两相对视时,双双默契地迅速挪开眼,未叫旁人发觉那一律细若游丝的暧昧。
崔序久违地见她一面,听她准确无误说出自己名讳,不免意外欢喜,刚欲开口与她寒暄,却被崔秩有先见之明似地打断:
“很漂亮。”
在场众人齐齐疑惑,崔秩金口难开不喜言笑,对待女郎更是惜字如金,却忽然夸赞起妹妹的挚友。
雪存亦因他忽如其来的夸赞短瞬怔住,莫不是这会儿下着细雪,把他脑袋冻坏了,又想当众与自己调情?
她的反应落入崔秩眼中,崔秩只觉她可爱,多日未见,他其实很想她了。
崔秩手指她衣上绣样,不紧不慢道:“高七娘子斗篷上的山石榴,恍若真物。”
众人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他只是夸别人的衣服好看。
一个时辰后。
今夜宫宴并未见皇帝,宴上只有后宫嫔妃,宫人只说皇帝抱恙,无法参宴。
雪存心底还是有些失望,到底是一国天子,叫她见上一见,她也算见过世面了。
她虽刻意控制了酒量,可接连数杯温酒入腹,加之大殿之内闷不透风,她很想外出走动醒酒,顺便去宫中梅林赏雪中红梅。
这宫中的梅花,到底也是元慕白所供呢。
高琴心也喝得两颊酡红,不胜酒力,见雪存兴致缺缺,她主动提议外出。
姐妹二人小心起身,在众人不曾注意时偷偷溜出大殿。
兰陵身为皇亲国戚,座案自然远居上方,遥遥见一抹雪青紫身影钻出殿门外,她扯了扯身旁清河王衣袖:“阿兄,你不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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