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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还不松手?”
姬湛四平八稳落在了浣花堂西屋窗外。
雪存的意识已经连同她的脑袋一起被冻坏了。
她四肢麻木,小心松开姬湛,一个没站稳,脸庞又狠狠砸进他前胸,她只听到头顶传来他的一声闷哼。
听到窗外有动静,灵鹭用力推开窗,不想姬湛背窗而站,厚重的窗牖径直刮过他后背,砸得他肩胛骨生疼。
姬湛猛一扭头,瞪大一双黑白分明的长眼,仿佛要当场置灵鹭于死地。
他本就有轻微的下三白,素日看只觉乖戾厌世,此刻眼皮上抬,完全露出深不见底的瞳仁,形似暴怒的狐妖艳鬼,吓得灵鹭险些晕厥。
雪存担心他向灵鹭发难,忙闪身夹进他和灵鹭之间,张手护住身后灵鹭道:“郎君勿怪,她是我的贴身婢女,不是故意为之。”
灵鹭今夜受到的冲击太多,莫说是见到宵禁后还能被姬湛完好无损送回来的雪存,此时此刻就算看见神仙鬼怪她也不奇怪。
她颤着声:“小娘子,江媪已发现我冒充你之事,她方才搜了整个浣花堂也没发现你的踪迹,现下去了大房通风报信,你快进屋更衣!”
雪存点头应下,刚要动身,就被姬湛抬起一条腿抵在墙边,不许她走。
危急关头,他竟是耍起了无赖:“怎么,我好心送你回来,一句谢谢都没有?”
“还有。”他瞥了灵鹭一眼,“你这婢女伤了我,要如何赔偿?”
雪存急得伸手双手攀上他的腿,试图推开:“郎君,你好人做到底吧,今夜之事我改日定会给你交代。”
姬湛轻嗤:“改日是哪日?”
雪存赤急白脸:“哪日都行。”
姬湛大发慈悲,放下腿,一溜风似地闪进一旁黑影中,空气中只余悠悠一味龙脑茶香。
他应该是走了。
……
“老奴亲眼所见,灵鹭方才就躺在——”
西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江媪的话说到一半也戛然而止。
年迈的祖母,大房的伯母,连同她们院中大半婢女婆子,一路风风火火闯进浣花堂。
众人尤其是江媪,见到跪坐在书案前执笔抄经的雪存,犹如见了鬼。
冷风灌入,雪存拢了拢薄如蝉翼的寝裙,将乌黝黝大片墨发朝身前一拨,即刻起身相迎,面上无不是乖巧真诚:
“见过祖母,见过大伯母,深夜前来可是有何要事需交代?”
老夫人和王氏的脸色不能再黑,二人皆不语,只一味瞟向告密的江媪。
江媪一见此情此状,便知遭了雪存主仆算计,方才的底气荡然无存,解释也变得苍白不堪:“老奴……老奴方才寻遍浣花堂,也没看到小娘子,担忧小娘子擅自出府,故而……”
可她们闯入浣花堂前,分明将整个公府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雪存。
雪存虽是笑得两眼弯弯,可眼底没有一丝热度:“原来是这样。”
老夫人抬眼环视屋中:“存姐儿方才去了何处?竟让江媪好找。”
雪存:“方才抄录了几本典籍,我亲自送去了洗心阁,顺道和瑜哥儿说了会儿话。”
她咬唇问道:“祖母和伯母前来,莫非就是因这事?”
老夫人和王氏皆不作答,一旁的江媪已吓得脸色铁青。
西屋动静太大,雪存余光瞥见元有容东屋的灯也亮了起来,她心生一计,立刻狠掐掌心,忽对着老夫人和王氏重重跪下,梨花带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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