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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年新采的六安瓜片,头茬春茶。”
她声音轻柔,将紫砂壶内外烫过,捏起三两片茶叶投入,热水注入的瞬间,卷曲的叶片在壶中舒展,翠色欲滴。
林青志注视着何经理行云流水的动作,取茶时三指如兰花轻捻,注水时壶嘴与杯沿始终保持半寸距离,手腕悬而不抖。
茶汤滤入品茗杯时,金黄透亮的液体表面浮着层油润的光晕。
“林总请尝。”她双手捧杯,杯沿与视线平齐,递到林青志面前时,茶香混着淡淡的兰花香氤氲散开。
林青志轻抿一口,甘醇中带着淡淡兰花香,喉间回甘悠长:“好茶!”
待众人都饮过茶,何经理欠身行礼:“各位慢用,若有需要随时吩咐。”
高明微微颔首,她便如来时般悄然退下。
退出雅间时,她特意将雕花门掩上,铜制门环轻碰发出极轻的声响。
随着雕花槅扇门重新闭合,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高明抬手示意:“林大师,这雅间的布局特意请苏州园林的老匠人设计,每个细节都讲究藏风聚气。您看这月洞窗的角度,正好能将对面山林间的山风引入室内。”旁人不在,他又恢复称林青志为林大师。
接着,高明端起茶盏轻抿,“茶具是专程从景德镇定制,茶也是托人从安徽深山采来的野茶,您若喜欢,稍后让人送些去府上。”
林青志轻轻摆了摆手,唇角挂着几分疏离的笑意:“不必了,我这门外汉可不敢糟蹋你的好茶,免得暴殄天物。”
梁兴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云雅阁内雕梁画栋的装潢,目光在鎏金窗棂与古色屏风间流转,忽然勾起唇角:“高老板,你这装修请的都是非遗老匠人,就连木料石材都是专程从外地运来的,这手笔可不一般啊。”
高明微微欠身,目光带着几分疑惑与试探:“这位是。。。。。。”
林青志笑着看向梁兴,语气里带着几分亲昵:“这是我过命的兄弟梁兴,叫他小梁就行。”还特意将“兄弟”二字咬得极重,似是在暗示什么。
高明闻言心中猛地一震,林大师的兄弟,那必然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他慌忙起身,双手抱拳行了个长揖,姿态极尽恭敬:“原来是梁大师!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梁兴笑着抬手虚扶,态度随和:“快别这么客气,都什么年代了,这些老礼就免了。您年长我许多,叫我小梁反而自在。”
高明却坚持着,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卑:“那我还是唤您梁总吧,这样更显敬重。“
他这般恭敬自然是有缘由的——四年前他不过是天桥下靠坑蒙拐骗度日的落魄老头,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身家上亿的上市公司老总。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深知,在这些神秘莫测的高人面前,丝毫不敢托大。
梁兴挑眉一笑:“随你吧。不过高老板,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林青志暗自勾唇,心中暗赞:还是兴哥懂我!
初进云雅阁时,他就被这奢华至极的装修惊住。
雕梁画栋,古玩字画琳琅满目,这样的排场固然气派,却也太过招摇。
所谓“福祸相依”,如此高调,难免惹人眼红,只是这层意思他不便直说,没想到梁兴竟默契地替他开了口。
高明微微皱眉,不明白梁兴为何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但还是如实回答:“单是装修就花了一千多万,还不算那些古玩摆件……”
梁兴踱步到多宝阁前,指尖轻轻点过罩着汝窑茶具的玻璃罩,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这套汝窑茶具是难得一见的真品,品相上乘又成套,市价起码千万。还有这幅张大千临摹的《汉宫春晓图》,价值少说也有一百五十万。再加上这些红木家具、梨花木茶桌。。。。。。林林总总算下来,没一个亿怕是拿不下来。”
高明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奉承道:“梁总果然是行家!这些宝贝可都是请了专家鉴定过的。”
梁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不过高老板,你觉得这些身外之物真有那么重要?我师父那里的鸡缸杯、黄花梨桌椅、金丝楠木书桌,哪样不比这些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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